弓手自昨天起精神就绷得紧紧的,听到叫声,羽箭立时脱手而出,正中那物事。其余弓手见状纷纷发箭,扑扑扑的闷响声不绝,那物事上顷刻间已插上了六、七支箭。
爬上顶端的侍卫回过神来,拼命摇手喊道:“别!不要射,不要射,是自己人!”大祭巫忙道:“停!注意警戒外面!”
风不知何时大起来了。劲风穿透松林,掠过营地,从众人身旁唿啸而过,却被卜月潭的锥体和其后的山壁阻拦。一些风转而向上,另一些则在崖下旋转盘横,卷起无数碎叶枯草。下面的人被乱风刮得睁不开眼,锥顶的几名侍卫更是不得不匍匐在岩石上,艰难地搬动那物事。其中一人正弓着身用绳索捆绑,蓦地一阵疾风自他身后的崖壁上反弹回来,冲得那人向前一趔趄,收不住脚,一下摔倒,顺着陡峭的岩壁向下翻滚。
众人俱是大惊,眼见已来不及救他,他拼死抓着绳索,尽量紧贴着石壁,终于一顿,停了下来。原来是绑在那物事上的绳索绷紧了。
下面的人刚松口气,忽听锥体上有人大叫道:“快闪开!”却是那物事吃不住侍卫的重量,也开始往下翻滚。它每在岩壁上弹一下,便留下个血红的印记,它越滚越快,印记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那侍卫先滚到底,跳起来甩了绳索拼命往旁边跑,边跑边喊:“躲开!”
嘭的一声闷响,那物事撞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高高飞起,四肢在空中张开,终于向下面的人展现出它的本来面目——一个被剥去皮肤的血肉模煳的人。
下面的人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但当真切地看到时,那份震撼仍然无法用语言表述,四周刹时一片死寂。直到那人重重摔在泥中,血泥四散飞溅,周围才爆发出一片狂叫声。离得近的人拼命往外退却,躲避血泥,外面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跟着乱嚷瞎跑,挤成一团。有人脚下绊倒,跌入泥中,顿时身上便压了大堆跌倒的人,压得连气也出不来。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揪紧了所有人的心。
大祭巫跳上牛车,喝道:“镇静!冷静点!只是一个死人,慌什么!再有谁惊慌失措,我必取其性命!”他喊了两遍,人群稍微镇静,仍有两人吓得浑身哆嗦,叫道:“快……快跑!是妖孽,吃了大祖母的妖孽!要来吃我们……”
话音未落,突然火光闪动,那人闷哼一声,飞出两三丈远,撞在锥体上,顿时昏死过去。大祭巫把手收回袖中,目光如炬,扫过人群。他的眼光中有极大的威严,众人忙不迭地跪下行礼,总算稍稍冷静下来。
大祭巫冷冷地说:“不管是妖孽,还是其他什么,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守护卜月潭!既然这份职责在我们未出生前就已订下了,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千百年来,有无数先辈长眠在这里,好了,今天轮到我们,这是莫大的荣幸!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准备……”
突听头顶嗖的一响,尖利至极,众人正聚精会神地听大祭巫说,这声音陡然出现,仿佛直接钻入耳朵一般,刺得人骨头酸麻。好些人放声惊唿,一起抬头,却什么也没见到。
众人瞪大了眼搜寻半天,仍一无所获,有人迟疑地说:“是风吧?”
大祭巫侧耳凝听,忽道:“来了!&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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