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染临霜望见了一只保暖手笼,所有天都的夫人们冬日里必不可少的装备。
背过身去,蔺寒衣阔步向前走去,而染临霜自然连忙提步跟在他身后,然后在府前被他抱入自家马车中,再由小小的窗户望着他潇洒地飞身上马。
马车,在天都的青石板路上走动着,当马车终于停下,而染临霜再度被抱下车时,望着这座府邸,望着府前那大大的牌区及大红灯笼,染临霜的眼眸蓦地黯了下来。
原来……是这里……
是的,这里是慕府,她曾在这里帮佣了五年,直至三年前才离开的慕老将军府……
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呢?
「蔺将军,您可来了!这是临……夫人?」一当望见蔺寒衣,慕老将军府的老管家自然立即迎上前来,然后在看到染临霜时蓦地愣了愣,半晌后才连忙问安,「将军夫人您好!」
尽管心中有些淡淡的怅然,但双手置于手笼中的染临霜依然有礼有节地对这名过往还算照顾她的老管家微微颔了颔首,然后嘴角轻牵,绽出一抹淡淡的笑。
「啊……」望着染临霜那抹如梦似幻的绝美笑容,老管家一时半刻竟看痴了,许久后才回过神来,「请进、请进,两位贵客快快请进……蔺大将军及夫人到!」
在老管家的吆暍声中,染临霜静静跟随在蔺寒衣的身后缓缓走入慕府大厅,当望见许久都未曾出现在人们视线中,并且第一回共同出现的蔺寒衣与染临霜时,一旁的人全睁大了眼——
「蔺将军怎么也来了?他身旁那是……那个哑巴丫头?」
「果然是人要衣装啊!瞧瞧那丫头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一点都没有过去丫头的模样了!」
「不管出身再怎么寒碜,如今再怎么说也是个将军夫人啊……」
来往的宾客很多、很闹,甚至有的目光很是锐利,但听着四周传来的议论纷纷,染临霜只是静静坐在不断饮酒的蔺寒衣身旁,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那抹笑,无论她的身子如何的不适,无论她的双腿是否早已轻轻地颤抖着……
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
不断在心中为自己打气,染临霜对所有投向自己的目光全轻轻颔首,无论和善,抑或不和善……
「你哪里不舒服?」
就那样静静坐到夜深之时,突然,染临霜听到身旁传来蔺寒衣的嗓音。
肩膀微微一僵,染临霜让脸上维持着那抹浅笑,然后微侧过头,轻轻对他摇了摇头,尽管她身上早已不适地令她几乎挺不住了。
可她,不能给他丢脸,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中!
或许她只是将军府中那摆着占地儿又无法移去的花瓶,但至少,她还能替他做到的,就是让这个花瓶赏心悦目些,让人们不再看轻那花瓶的主人。
正当染临霜极力抵挡着周身不适之时,突然,她的耳旁传来一个娇俏的嗓音——
「临霜啊!几年不见,你真是……唉!完全不一样罗!」
慕小姐。
口唇轻轻掀动,染临霜缓缓将头转至声音的来源处,因为不知何时,慕白忻竟已来到她的身旁。
「我已经不是慕小姐了……」轻轻在染临霜身旁坐下,慕白忻拍了拍她的手,带着一个感伤的笑容轻语道:「往后你叫我白忻吧!」
听到慕白忻的话后,染临霜点了点头,再望着她落落大方又自然地与自己交谈的娇俏模样,脸上虽依然挂着笑,但带笑的脸庞,已有些勉强了。
终究,还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