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在沙场浴血奋战,当你在十年后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秘密,而一声不吭,毅然决然地娶回染姑娘之时,你可知,兄弟们在夜里喝了多少酒,又落了多少泪?」
「你们……」眼前缓缓流动着过去十多年的种种影像,蔺寒衣恍若坠到了时间河中,一时间神情是那样恍惚。
是的,蔺寒衣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东琅族人。
但在当年那场绵延数千里,波及各个族群的战火摧残下,七岁的他早早便失去了家,失去了亲人,成为一名早熟的战争孤儿,在历经四处逃窜、颠沛流离的三年后,意外地与失明的鬼族蔺大娘在战场上相遇。
在逃难的人群中,他望着失明的她口中疯狂地叫着「寒衣」,无论倒地多少回,无论声音是否已然沙哑,无论踩过她身上的人有多少,都依然叫着、唤着、泪流着……
自小失去双亲的他,不忍见一个同样在战场上失去孩子的母亲如此哀伤,所以他鼓起勇气,撑起颤抖的双腿,硬咬住牙,冲入杂沓的马蹄下,用他颤巍巍的小手握住了她老迈苍苍的手,然后在一匹快马向他奔来,而她反倒翻身护住他时,成了蔺寒衣。
那日之后,幸存的他有了一个虽失明、半疯癫,却照顾得他无微不至的娘,而他在与她相处之后,彻底了解了何谓天伦之乐,以及鬼族的宿命。
自小便不是一个坚强、勇敢之人,但在与自己相依为命了四年的蔺大娘离世后,虽明知自己可以逃,虽明知自己不必去,可他依然毅然决然地抱着蔺大娘的骨灰,跋山涉水地来到了天都——
因为若不是鬼族生养了蔺大娘,他便不会遇着她。
因为若不是蔺大娘给了他一个全新的人生,如今的他,不知流落何方,更不会明白什么是亲恩,什么是母爱……
是的,就为了这一份浓浓的感谢,所以他要让蔺大娘有一天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到天都,如司她听有的鬼族司胞一样!
其实,那一日,当他站在那群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兄弟」面前时,他害怕,非常害怕,害怕得腿都几乎要软了,但他依然咬住牙挺直了腰杆,因为他明白接下来的路更苦、更难。
可由这群兄弟信赖、温暖的目光中,他明白,自己再不会是一个人了……
因为有了这群兄弟的帮助与陪伴,所以他所有的苦、所有的难,都不再是苦,不再是难。
尽管这十多年的沙场生涯,可说是他用血与汗换来的,但无论身上的伤口有多少,无论身上的伤口有多深,只要有这群肝胆相照的兄弟们在,他就感觉得到满腔涌动着的幸福与希望。
从不曾后悔过当初的选择,这十年来,他唯一担心的,是这帮鬼族的弟兄们知道了他的身世后远离他,唯一害怕的,是再不能与这帮鬼族兄弟们把酒言欢,再度变成孤身一人!
可他从没有想到过,原来他们早知道了,原来他们早明白了,然后在知道及明白后,因与他带有同样强烈的「不舍」,而与他一样,一直忐忐忑忑地保持着沉默。
「我们欠你的太多太多,寒衣,所以真的很抱歉,若你想——」
「不要再说了!如果你们真当我是兄弟,就别再说这种话!」一把打断对方的话,蔺寒衣脸上露出一个欢畅至极的笑意,而眼眸中满是蒙胧,「没有你们,我没有家人,也没有今天。」
「如果你真当我们是兄弟,就别再说这种话,没有你,我们同样少了一个挚爱的家人,更没有今天。」而那飘忽的嗓音,同样带着感动后的欢畅。
「我明日会公布身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