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不是人!?究竟是不是在说人活!?怎么没有一句话是不断成一截截的,你们***都是横断十八截不成!?”
章大寒发出怒声。
是的,横山十八正要去找白小痴决斗。
——既然不能打败纳兰,而纳兰又不肯尽全力与他决战(而他也发现自己日渐不愿意格杀纳兰——可是如果不尽全力的话又未必战胜纳兰),所以唯一能证实他是胜于纳兰的方法是:战胜比纳兰武功更好、剑法更好的对手。
现在他找到了。
——白小痴。
我找一名像白小痴那样子的剑手,到处打探,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后来,我只好探听有没有像白小痴那样一个白痴。
几乎立刻就有反应。
人人都知道有这样一号白痴。
十一月廿四,辛酉房收,喜神西南,贵神东北,开门正北,忌土冲兔。那一天,流日利于寻人,我找到了白小痴。
——对于日子喜忌宜冲,我一向甚为注重,因为我的剑法,正是要配合流年、流月、流日、甚至流时的五行生克、奇门遁甲,讲求方位气势,才能把“杀”力沛莫能御的凝聚起来并作至大无匹的发挥!
今天,我找到了白小痴。
我看到他了。
他就在河床上,看着悠悠流水,仿佛他自己也在流着一般。
我并没有立刻动手。
——今天流日并不适合动手。
——这阵子也不是杀人的最好月份。
我可以等。
我一向能以敌手之长转成自身之长——我先且不妨觑出他的破绽、看他究竟练的是什么绝招、看他装呆子装到几时!
已经三天了。
那呆子仍是一个呆子。
他仍是望着那条河。饿了,就跟人去砍几束柴、托几包粮、讨几粒米,就在河边以石为灶,随随便便的吃了,而且还吃得律津有味,像他吃的是山珍海味。
除此以外,他还是望着那条河。
看他的样子,十分享受,仿佛他不是坐在那儿,望着一条浊浊的、茫茫的大河,而是大河弯身过来探看他,还羡慕他是水里的鱼、苍穹的鸟!
真受不了!
这样下去,我只好提前跟他决战算了!
这小子到底装什么蒜?难道他知道有人正在监视着他么?好,我再忍几天,看他闹个什么虚玄再说!
那小子终于有动作了。
说话。
他终于说话了。
你知道他在跟谁说话——天,要不是我亲眼瞧见,真教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连游侠儿纳兰都为之推崇不已的高手!
起先,他是在跟身旁的石头说话。
仿佛,那不是石头,而是他爸!
然后、他又跟手上的枯枝说话。
好像那树枝就是他妈!
之后,他说的话比较响亮了,他是对着河、对着天(也许是对白云,谁知道)说话,可是我就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说的是什么——他仿佛用的是爪哇国的语言。
河以澎湃、汹涌、平静、起伏的身姿回答他。
天空偶然洒一阵雨、猛射片刻烈阳来回应他吧?
我不知道。反正,我有给愚弄了的感觉。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高手,我都要在走之前,好好试他一试,必要时,杀了他也不足惜!
我还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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