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寒一听,全身都抖了起来,骨骼格格作响,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他是酷刑的天才,曾发明了一种特制的铁笼,把犯人的头塞进钉满铁针的笼子里,又喜用醋汁或铁浆,灌人犯人鼻孔里,或用铁圈套在犯人头上,在隙缝中打入木楔,直至犯人招认或身死。他曾把九个忠臣的眷属脱去衣裤,倒吊起来,凌虐之后,在颈部系上头,使之下坠,让那些坚守大节宁死不受诬陷的烈士眼见自己家人所受的惨报,乖乖招认,好教他又立一大功……”
“住口!”
章大寒握紧的拳头:“那家伙在哪里!?我要亲手杀他一百回!”
纳兰冷冷地道:“这人威福享尽,已死去近千年了!”
章大寒只觉得一股冤气,无处宣泄,揪住纳兰虎吼道:“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唬我不成!?”
纳兰静静地望着他:“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章大寒咆哮:“你一口气把话说完好不好!?”
“好。”纳兰轻轻拨开他扯住衣襟的一双巨手道:“索元礼死了,但酷吏奸宦,历朝都有草菅人命,残害百姓。我刚才说的索元礼,还不如现在这位索天离残毒,老实说,当他灰孙子都谈不上!索天离因而被人背地里叫做‘索元礼’,他不怒反喜,索性改名为索元礼,要像索元礼效忠武后一般对魏阉效命,故人称索元礼而忘了他的名字,他还沾沾自喜,洋洋自得不已。”
“现在朝里的忠良之士,早就被这干奸孽赶尽杀绝,纵然你杀得了他,你还能杀几个?”纳兰长叹道:“就算杀一个是一个,我们也得留下命来,好多杀几个。”
章大寒疑惑地道:“你……你也要杀他们?”
“乱臣贼子,天人共愤,人人理应得而诛之,不杀奸孽,枉对我们手上三尺龙泉、七尺青锋!”纳兰忿然道:“你知道我今生今世,志在必杀的人是谁吗?”
“谁?”
纳兰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道:“走吧,待杀了这横征暴敛的狗官邵雅子,再告诉你吧。”
章大寒喜得跳了起来,握紧他的手道:“好兄弟,你也去?”
纳兰也握住他的手道:“这些事,不由我们这些扛剑走江湖的人去做,由谁做去?我只不过要你谋而后动,不要鲁莽牺牲,留待性命好除奸惩恶。”
章大寒疑惑地道:“你的意思是……?”
“我也养不来这些小猫大兔,只好请对岸平婶先行照料,”纳兰笑道:“就算是杀邵雅子,这鹰爪子,也不易应付,听说连雷毒这样的好手都为他所用,我们先得要布置……”
“布置?”章大寒咳笑道:“杀这么一个芝麻小官,跟杀一只鸡没啥两样——”
他豪笑道:“况乎杀鸡焉用牛刀?”
当晚他就去杀邵雅子。
他确然认为杀这样一名狗官,是件探囊取物般的易事。
邵雅子是东厂派到这一带“监督”的官员。这儿的地方官,实际上只负责些课税储粮的事,大事都作不得主。邵雅子跟任何镇守太监一样,残虐百姓、极尽搜刮。其时镇守太监遍布天下,且时有更代,这一任镇守太监,务必在任上剥削敲榨,不留残屑给下一任,这只苦了百姓。这些太监手下又有着许多爪牙,名为“头目”,就像一群猛虎,带着无数饿狼,而且是饱虎既去、饿虎又来,致使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邵雅子这个镇守太监,贪暴恣肆,邑井无赖多投在他门下,土豪恶霸多与之倚势为奸,横索行旅之资、强买民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