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头上是你们,便故意装醉,先把那头大水牛支走,出语探问,以为能独个儿摆平,便出口试探,不料……”
习炼天轻弹刀锋,“你要是早知道是我们,就不会让那头大水牛离开了。”
张炭也诚实地道:“对,多一人帮手,总好过只有我一个人。”
习炼天冷哼道:“但多一个人,也一样是死。”
张炭一笑,笑充满了自嘲:“也许,有些人觉得多一个人陪他死,比较划得来。”
孟空空斜瞄着他:“你是这样的人吗?”
张炭反问道:“你看呢?”
孟空空忽道:“我们用的是江湖上极其隐秘的暗号。”
张炭道:“我知道。”
孟空空道:“但你却看得懂?”
“除非那暗号是他发明的,而且又是自己摆给自己看,”张炭一脸谦虚的神情,“否则,连我都看不懂的暗号,那也就不算是暗号了。”
“你真聪明,”孟空空的笑容很勉强,“可惜聪明人往往都是短命的。”
“可能是因为他们用脑过多,”张炭笑道,“我一向懒得用脑,只不过事事留心。”
习炼天冷冷地道:“多心的人也活不长命,容易心脏患病。”
“你也很多话,”孟空空道,“话说得太多的人也不容易长命百岁。”
“那是因为他们出气太多,”张炭的话充满了讥诮,“所以我争取时间呼吸。”
习炼天道:“可惜你很快便不能够再呼吸了。”
“这不可惜,可惜的是,我再聪明,也想不透,方小侯爷为何要杀我。”张炭像在问人,又似自问,“我未曾得罪过他,他到底是为了当年我得罪了他的同僚龙八太爷,因而杀我,或是为了我是‘六分半堂’的人,而动杀手,还是因为我是‘桃花社’的一员,他要下此毒手?”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孟空空抚刀道,“反正你问不着。”
张炭又在叹气:“这三张桌上其他几位,自然都是你们带来的人了?”
彭尖忽道:“他在拖时间。”
他的声音沙哑,出现以来,只说过两句话。
就是这句话。
这句话说中了张炭的意图。
他一开口,就道破了张炭的用意。
张炭心一沉。
他本来就是要拖延时间。
因为他自知不是这三名刀手的对手。
他知道拖下去,仍然不是他们的敌手,不过他也只有一力拖延。
他至少要拖延到唐宝牛回来。
如果自己在唐宝牛回到店来之前就被杀害,唐宝牛回来之际,猝不及防,断无活命的机会!
──自己说什么也得撑持到唐宝牛回来!
──只是那头死牛,为何老是不回?!
──他急什么急的,竟急了这么久?!
彭尖这下一叫破,张炭便不能再拖了。
他只有发声大叫。
他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冲破风声雨声,传入唐宝牛耳中。他也希望唐宝牛不致于大醉,茅坑也不要离得太远,假使唐宝牛能听得见他的叫喊──如果大水牛立时逃走,或许还来得及。
他暗运气──
正要大叫──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此时此际,绝不可能也不应该听得到的声音。
打更的声音,打的是三更两点。
这只不过是酉时末梢,怎会有报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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