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不知道轿子坐的是什么人。
不过,在大轿子旁倒有两个人,王小石和白愁飞是见过的。
一个是老人,又老、又倦、无精打采像负载不起他背后驼峰的一个老人,一个看去像三天三夜未曾好好瞌睡过眼皮的老人。
一个是少年,害臊,温温文文,十只手指像春葱一样的年轻人,一个看似那种早睡早起三餐准时的年轻人。
王小石和白愁飞看到这两个人就想起一个人。
朱月明。
──难道大轿子内是朱月明?
──朱月明为什么会来?
──他跟苏梦枕又是什么关系?
──小轿子里又是什么人?
轿子停放在“六分半堂”的总堂上。
“六分半堂”总堂的气象恢宏,犹胜“金风细雨楼”,难得的是,雷损已在极位多年,“六分半堂”仍保留了一份江湖人的气派。
雷损并不是在不动瀑布守候,他反而迎苏梦枕一行人于“六分半堂”总堂。
“金风细雨楼”的人,在往“六分半堂”的途中,并没有受到阻碍,直至苏梦枕抵达“六分半堂”的势力范围中心的时候,才接连收到三道密报:
“雷媚的手下在大刀砧截断了我们的部队。”
“叫莫北神率‘无发无天’打散她们。”
“是!”
“薛西神要在‘六分半堂’发动内讧,但受到雷动天的牵制。”
“派郭东神助他突破危局。”
“是!”
“刀南神的军队不能移前开动,滞留在七贤桥附近。”
“为什么?”
“朝廷一支力量已牵制住他们,其中包括相爷府龙八太爷的近身侍卫。”
“传令下去,先行忍让,不可贸然起冲突。”
“是!”
这三道密报,一道比一道紧急,苏梦枕接连失利的消息,连下三道命令,脸不改容。
──只是,金风细雨楼的“四大神煞”,一齐受困,难道他真的不为所动?
他握拳于唇旁,轻轻咳着,咳嗽声似没有加重,也没有减轻,但这咳声似非来自喉管,而是来自心脏肺腑。
他冷然走入“六分半堂”。
王小石在他左边,白愁飞在他右边。
他们三人走在一起,彷佛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教他们害怕的。
雷损含笑出迎。
他既然提早发动攻击,也自有防备,别人会更早发动攻势。
进入“六分半堂”总堂的“金风细雨楼”的人并不多,除了那两顶轿子,便是老人和少年,还有便是师无愧,就连抬轿人也退了出去。
“六分半堂”的人进入这大堂的也不多。
只有雷损和狄飞惊,另外便是一口棺材、一个人。
这个人负手走了进去,一面含笑与苏梦枕打招呼,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样子。
王小石和白愁飞也认得这个人。
就算记不清他的容貌,也忘不了他的气派。
──一种将相王侯的气派!
小侯爷方应看。
──他怎么会在这出现?
──难道他和“六分半堂”是同一伙的?
王小石和白愁飞都没有问。
可是他们也不能问。
因为这不是发问的时候。
而是决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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