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那就不宜留下活口。”
孟空空心里同意。
他也很想说这句话。
不过,这句话,最好还是由别人来说。
现在彭尖说了。
只要有人说了,他就方便做了。
──不管这干人是何来头,总而言之,是习炼天先动的手,彭尖先下的决杀令。
──就算万一他杀错了,追究起来,他也可以有所推诿。
此际他轻弹刀锋。
手指与刀锋震起仿似一种相见时喜悦的轻颤。
他要杀人了。
正在这时候,杀手们已倒下六七人,另有七八人,已被逼到后门外。
酒馆的后廊,已全倒塌,斜雨急风,洒了进来。
除了斜雨急风之外,彷佛还洒入了另外一道事物。
一个灰影。
冷。
很冷。
非常的冷。
这是一种阴寒的冷。
唐宝牛、张炭、孟空空、彭尖、习炼天以及那些杀手全是这种感觉,那是刺骨的寒意,令人战志冻结的冷冽。
那七名刀手,冲在习炼天的前面。
忽然,最前面的三人倒了下去。
那些黑衣杀手死的时候,宁死不肯作出痛苦的呼喊,但这三名刀手死的时候,是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死了。
胸口一个血洞。
第一个似被剑刺的,来者一定是使剑的好手,因为一剑正中心窝,连血都不多流。
第二个像是被长矛洞穿的,胸上的血孔又深又凄厉。
第三个伤口更奇特,像是被奇门兵器峨嵋分水刺扎的。
三个不同的血洞。
三件不同的兵器。
来的人只有一个。
来人手上并没有兵器。
他背向众人,面向屋后。
外面天黑沉沉,风急雨凄。
这人就像雨一般瘦。
黑夜一般深不可测。
风一般寒。
这是个高瘦个子,穿一袭阴灰黯色长袍,肩上挂了个又老又旧又沉又重的包袱。
他的右手,就搭在左肩的包袱上。
──他是谁?
孟空空只觉心头发毛。
习炼天只退了一步,立即又扑了上去。
他毕竟是习家庄的少庄主。
他不能在属下面前表现胆怯,而且,他一直想表现出色。
表现得比孟空空、彭尖他们更出色。
所以他只好向前。
当然和他的刀。
惊梦的刀。
可是,他的刀变了,脱手飞去。
梦碎了。
高瘦个子霍然回身。
仍然看不见他的出手,只瞥见他那张似终年封冰覆雪不见阳光的脸。
彭尖闷哼,突蹿了出去。
他没有声息。
他的刀也没有声息。
一向以气势猛烈见长的五虎彭门断魂刀,能练到无声无息的,恐怕也只有彭尖一人而已。
刀光一闪。
然后就退。
他退的时候,已救回了习炼天。
习炼天的胸襟,有一点鲜红。
红点极小,仿佛只有红豆般大小。
可是习炼天整个人都崩溃了,看他的样子,像有人用刀把他的肠子切成了六段,再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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