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廉时眸动，目光收回，落在书上。</p>
他面上又是那淡漠，无情:“不好的人。”</p>
付乘看着这棱角分明的脸，无时无刻不写着铠甲的坚硬。</p>
可在他眼里，这铠甲已然在岁月的腐蚀下老去。</p>
没有人保护他。</p>
只有他自己。</p>
可现在，连他自己也不无法保护自己了。</p>
“您觉得自己是不好的人，但在我看来，您胜过很多那些看似好的人。”</p>
湛廉时眸凝顿，然后视线随着字体移动。</p>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p>
他不好，她才会受那些苦。</p>
他如果好，她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痛苦。</p>
“以后有喜欢的人，好好对她。”</p>
不要像他一样，没有退路。</p>
付乘手握紧，他嘴唇动，想说话，可看着这张冷漠的脸，深邃无尽的眸子，一个字都说不出。</p>
唯有他眼眶，逐渐湿热。</p>
什么是好？</p>
什么是不好？</p>
因为一件事，就要否认一切？</p>
因为一点，就要否决所有？</p>
人心复杂，一念之善，一念之恶，谁能说自己此生不犯错，谁能说自己永远的决定是对？</p>
没有人。</p>
没有一个人。</p>
您说自己不好，那您可知真正的恶人是什么样？</p>
那些看似良善的人，又当真良善？</p>
他们背地里当真洁白无瑕？</p>
没有的。</p>
这世界上，世事两面，人性两面，有时善即是恶，恶即是善，谁能说清？</p>
您所作所为，有不好的地方，但也有好的地方，对于有些人而言，您不好。</p>
但于我而言，您很好。</p>
错而知，知而改，改而善。</p>
到现在，您已经极好。</p>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切重新开始，您能公平的拥有该拥有的一切，亲情，爱情，友情。</p>
好好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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