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城门口车马辚辚,各色油纸伞汇成流动的花溪……空气中混杂着脂粉香、茶香、酒香,还有雨天特有的潮湿的泥土气息……
沈砚一行并未选择繁华的主干道,而是在顾雪蓑的指引下,七拐八绕,钻进了一条名为“乌衣巷”的深幽古巷。巷子狭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油亮,两侧是高耸的粉墙黛瓦,墙头探出几枝湿漉漉的芭蕉叶……与外面的喧嚣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幽静,只有雨打屋檐的滴答声。
最终,他们停在一家极其不起眼的客栈门前。
这个客栈门脸狭小,黑漆木门半掩着,门楣上挂着一块被雨水浸得发黑的旧木匾,上面用模糊的墨迹写着两个字:“归巢。”
“就这儿了!”
顾雪蓑推开门,一股陈年的木头、灰尘和淡淡草药混合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大堂里,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掌柜趴在柜台上打盹,对来客似乎毫无兴趣。
“顾……顾先生?”老掌柜被惊醒,眯缝着昏花的老眼,看清来人后,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敬畏!
看到顾雪衰一行进门,老掌柜连忙颤巍巍地站起来:“您……您回来了?这几位是……”
“老朋友的后辈,住几天,清净点。”顾雪蓑摆摆手,懒得多说,“老规矩,顶楼靠西那间静室,再开两间相邻的上房。烧些热水,备些清淡吃食。”
“是,是!马上安排!”老掌柜连声应着,手脚麻利地翻出钥匙。
沈砚心中微动!这“归巢”客栈,这老掌柜的态度,无不显示顾雪蓑与这里渊源极深……这看似随意的落脚点,恐怕也是他精心挑选的安全屋。
顶楼的静室,果然异常安静,几乎听不到巷子外的市井声。
推开雕花木窗,能看到远处雨幕中一片模糊的、依山而建的巨大建筑群轮廓,飞檐斗拱,气象森严,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颓败与阴冷:那便是废弃已久的前朝司天监旧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