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正刺在自己背上。
“巴乌图,你最好有个让我满意的解释。”拓跋烈低沉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巴乌图的喉咙发紧,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
他清楚地记得上次攻城时,守军明明已经疲态尽显,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彪悍?难道那些南蛮子一直在演戏?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浑身发冷。
“我……我……”巴乌图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毫不怀疑,若是此刻说出“不知道”三个字,这些暴怒的万夫长会立即将他撕成碎片。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巴乌图浑浊的眼珠突然一亮。
“我明白了!”巴乌图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万夫长们闻言纷纷回头,想要看看这个家伙,究竟能说出什么来。
巴乌图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水,只是急切地向前迈了一步,铠甲发出哗啦的声响,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却又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大帅,您别忘了,雪渊关里的那个南蛮皇子,可是一个极度阴险狡诈的家伙。”
拓跋烈端坐在战马上,微微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巴乌图身上:“那又如何?”
巴乌图被这目光刺得浑身一颤,但很快又手舞足蹈起来,粗糙的手指在空中比画着:“大帅您想啊!慕容达宇元帅何等人物?连他都在不经意间着了那厮的道!”
说到激动处,巴乌图他猛地一拍大腿:“属下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那楚世昭分明是在虚张声势!”
远处的城墙上,守军的喊杀声隐约传来。)?微)趣:·小¢说}1t {?首÷发¨-巴乌图指着那方向,唾沫星子飞溅:“您看他们现在这副架势,摆明了就是要让我们以为雪渊关战力犹存!好叫我们投鼠忌器,不敢全力攻城啊!”
话说到一半,巴乌图突然察觉到气氛不对。拓跋烈的脸色越发阴沉,他这才惊觉自己表现得,好像太过张扬了点。
“咳咳……”巴乌图连忙弓下身子,声音顿时低了几分:“当然,这都是末将的一些愚见,对不对末将也不知道。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大帅为末将指点迷津。”
拓跋烈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盯着眼前这个时而精明时而愚钝的部下,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这个巴乌图,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若是装的,那这份心机未免太过可怕。
若不是装的,为何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看破敌军意图?
就像现在,连他自己都没能看穿楚世昭的虚张声势,这个看似粗鄙的部下,却一语道破。
战场的喧嚣声中,拓跋烈他望向远处巍峨的雪渊关城墙,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那些看似顽强的守军,难道真的只是在强撑?
拓跋烈望着远处巍峨耸立的雪渊关,夕阳的余晖为关隘镀上一层血色,城墙上斑驳的刀痕箭孔清晰可见。
他并非无能之人,只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楚世昭实在知之甚少。
暗夜教送来的情报在羊皮卷上堆了厚厚一摞,可每翻一页都让他眉头皱得更紧,那些文字简直像在写神话传说。
全都是什么“用兵如神”,什么“算无遗策”这样夸张的描述。
“呵。”拓跋烈冷笑一声,将羊皮卷重重摔在案几上。这些情报有多少能信?三成?五成?更关键的是,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他也无法从这些华丽的辞藻中拼凑出楚世昭的真实面目。
那个男人就像关隘后飘忽的雾气,看得见却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