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最疼爱他,平时不让他到郊外游玩。他和萧家订了婚,未婚妻没过门就夭折了,所以年已十七还没有娶亲。
正逢元宵节,他舅舅的儿子吴生邀他一起去游玩。刚到村外,舅舅家有个人把吴生叫走了。王子服见郊游的姑娘多如浮云,便乘兴独自漫游。有个姑娘带着丫鬟,手里拈着一枝梅花,十分美貌,笑容可掬。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竟忘了该有所顾忌。姑娘走过去了几步远,回头对丫鬟说:“这人眼睛闪亮,像个贼!”说完把花丢在地上,说笑着径自走了。王子服捡起那枝花,丢了魂似的,闷闷不乐,便回家了。
回到家,他把那花藏在枕下,倒头就睡,不说话也不吃饭。母亲很发愁,为他祭神驱邪,他的病反倒更加重了,身子很快消瘦下来。医生来诊治,服药发散,而他还是神志恍惚,像被什么迷住似的。母亲疼爱地问他得病的缘故,他也不回答。恰好吴生来了,母亲就嘱咐吴私下问他。吴来到床前,王子服一见他就流起泪来。吴生挨近床沿劝解一番,慢慢问起病因。王子服尽吐实情,并求吴生想办法。吴生笑道:“你的情也真够痴的!这心愿有什么难以实现的?我一定代你寻访。徒步到野外游玩,定非大家闺秀。如果她还没许配人家,这事当然能成;不然的话,多用些钱财,想来也必能如愿。只要你能康复,这事我包下了。”王子服听了,才露出笑容。
吴生出来告诉王母,便去找寻那姑娘的住处,但到处打听,却并无头绪。母亲十分忧虑,毫无办法。不过自从吴生走后,王子服一下子面容开朗,也吃点东西了。几天后,吴生又来探望。他就问起那件事,吴生骗他说:“已访查到了。我当是谁,原来是我姑姑的女儿,就是你的姨表妹,现在还没有订婚。尽管内亲联姻有所嫌忌,但以真情相告,没有不成的。”王子服喜上眉梢,问:“住在哪里?”吴生撒谎说:“在西南山里,离这儿约三十多里。”王子服又多次嘱托,吴生拍着胸脯应承下来,走了。
王子服从此饮食逐渐增加,一天天恢复了健康。从枕下拿出那花来看,虽然已经干枯,花瓣还没脱落。他凝神思念,反复玩赏,好像又见到了那个姑娘。又责怪吴生不来,便写信去请。吴生支吾推托,不肯前来。王子服又气又恨,非常抑郁。母亲怕他再病,急着为他说亲;但跟他商量,他就摇头不肯,只是天天盼着吴生。吴生一直没有音讯,他就更加怨恨起来。转念一想,三十里也不远,何必依靠别人?他把那枝梅花揣在袖里,赌气自己前去,而家里人都不知道。
他孤零零地走着,没人可以问路,只管朝南山走去。走了约三十多里,只见乱山重叠,一片苍翠,身心清爽。山里静悄悄的没个行人,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遥望山谷底下,丛花乱树之中隐约有个小村庄。王子服下山走进村子,见房舍不多,都是茅屋,但美好幽雅。有一户朝北的人家,门前是丝丝垂柳,墙内桃花、杏花格外繁盛,其中夹杂着修长的翠竹,野鸟在里面啾啾鸣叫。他猜想是座花园,不敢贸然进去。回头见门对面有块光滑洁净的大石头,便坐在上面稍作休息。一会儿,听得墙内有个女子拖着长腔在喊“小荣”,那声音娇滴滴细颤颤的。他正凝神细听,一个姑娘由东向西而来,手拿一朵杏花,低着头往自己头上插。抬头看见王子服,就不再插了,含笑拈花走进里面去。王子服仔细一看,正是元宵节路上遇见的那位姑娘。他心里顿时高兴起来,本想进去,只是找不到理由;想喊姨妈,又顾虑从来没有来往,怕弄错了。大门里面又没人可问。他坐卧不安,徘徊不定,从早晨直到太阳偏西,眼巴巴盼望着,连饥渴都忘记了。有个女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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