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符合儒家主流的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的价值观,但李凤鸣这伙人乃是变法派,本身就不是因循守旧的腐儒,这从王安石提出来的‘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就能看出,他们根本不是死抱着旧有观念枷锁自缚手脚的人,既然无法改变皇帝,那就索性改朝换代好了,反正大赵积弊深重,天命衰微,已经到了季世。
当然,对皇帝,对如今当权者,乃至对儒门保守派,贪得无厌不肯牺牲任何利益的士人集团彻底失望,是主要原因。
既然他们目光短浅,唯利是图,死抱着蛋糕不肯分给别人,从而坐视华夏崩坏,九州沉沦,那就索性打碎了盘子,毁掉已经发霉的蛋糕,大家各凭本事,在重新做出新的蛋糕。
这做法虽然看起来过于激进,但也未尝不是颇有而立的一条路径,以大赵国情而言,再加上历代皇帝尿性,想要彻底变法强国,那简直是不可能。
李凤鸣道:“其实若非适逢千年未有之变局,我也未必会如此激烈。就算不满世道时局,我大概也会努力以相对温和的方式去改变,就像王夫子当年那样,就算失败了,也可接着等待机会。可是如今是什么时代?道消魔长,末劫肇事,自古未有之危机,若再不谋求改变,只怕华夏气运彻底崩毁。”
他语气由低沉变得慷慨:“这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是九州亿万汉人之天下。既然赵家人不珍惜,不在乎自己江山存亡,那也别拉着整个华夏陪葬。我们是为了华夏存亡之大义,也舍弃君臣义结之小义。”
李原理解的点点头:“这就是孟子所说的‘民为国,社稷次之,君为轻。鹿门书院听说是孟圣嫡传,父亲倒是深得其思想精髓。”
李凤鸣哈哈一笑:“当然,我们鹿门书院第一代夫子,也就是我的师祖,是孟圣后裔,大诗人孟浩然,也是如今硕果仅存的几个三教耆老,我们儒门两大圣贤之一。”
说道自己的学派思想,李凤鸣脸上露出凛然刚正之色,正容道:“我们学的是孟圣民贵君轻思想,君臣之间是相对平等的关系,对彼此互相都有要求,并非一味无原则的死忠。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当今天子视天下人为犬马草芥,我等士人为名请命,自不会愚忠昏君,名为忠良,实为国贼。”
这种精神感染了李原,孟子思想在封建时代,一直都是被统治者排斥的学说,民贵君轻这一套,对皇帝来说,当然是最大的政治不正确。
不过孟子之所以为圣人,自然也是因为其思想有可贵之处,历代以来,崇尚者不计其数,尤其是在这个各学说百花齐放的世界,更不可能被禁绝。
这也是大赵皇室一直对鹿门书院多有猜忌的原因之一,对方从本质上对皇权就没有发自骨子里的臣服和敬畏,希望与世同移,通过改变来让世道变的更好。
但对于既得利益阶级来说,恰恰最希望的就是稳定,阶级固化才能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损害,才能永远做人上人。
而每一次变法,都是在重新分配利益,是对既得利益者的触犯,所以才拼命阻止,不流血就不可能变法成功。
这就是变法派和保守派从根本上的立场差别,矛盾难以调和,除非一方彻底的击败另一方,否则争斗就不会平息。
可是在大赵,两派之争延续百余年,此消彼长之中,根本难以彻底分出胜负,到了如今,变法派似乎已经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争执,又对皇帝彻底失望,在局势逼迫下,打算直接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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