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又戛然而止,似乎是被命令噤声。“会。”任待燕说。“你们是山贼?”任待燕一阵迟疑,说:“是。”“你们是好汉?”任待燕可没想到有这一问。他又停顿一下,说:“还不算。”赵子骥弄出一声怪响,跟着说:“你最好赶紧回家。刀剑无眼。”“我能救你们。”男孩说。两个大人彼此对视一眼。任待燕回答:“你救不了。”“看着吧。”尽管情势危急,任待燕还是感觉忍不住想笑:“我是说,不能让你帮我们。要是有人看见你跟我们在一块儿,你们全家都要遭殃。”“我娘死了,爹爹在矿上干活,他最恨官兵了。我帮你们,他才不埋怨我哩。我姐倒可能不乐意。”“你爹这会儿在矿上?”“打更的。天天晚上都在。”“你姐在哪儿?”赵子骥的问题更实在些。任待燕拼命忍住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在这县城里,他俩命都难保,却有个九岁小孩儿想要搭救他们。男孩指指身后。“里面。”赵子骥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为啥不乐意?”男孩做了个怪脸,说:“她可坏了,老是管我,我干啥她都不许,还爱和当兵的私混。”这下清楚了。任待燕说:“你爹晚上不在家,所以家里她说了算?”男孩又耸耸肩。“你跑出来,她要揍你?”“哈!先得抓着我。我可知道她都去哪儿,也能跟我爹告状。”任待燕抬头看看月亮,心想,人有时候真是会处于一些奇怪的境地。他说:“知道不,你该怕我们的。”男孩答道:“我啥都不怕。”真奇怪。“鬼也不怕?”男孩想了想,承认道:“兴许会怕鬼吧。”任待燕看着他,突然说道:“你有个哥哥。”男孩睁大了双眼,啥也没说。“他上山落草了?”停了好一会儿,男孩猛地点一下头。众人一阵沉默。赵子骥突然问道:“你要怎么帮我们?”又传来一阵声音,这次更近了,就在两人身后宅子正门,跟他们隔着一道墙。有跑步声,铁器丁零当啷的碰撞声,还有狗叫声。任待燕说:“不能在这巷子里待着了。”“可不,”男孩说,“快进来。”说着就打开身后的大门。两个大人都没有动。“娘的!”赵子骥骂道。“你骂人!”男孩说。任待燕不出声地笑了起来。今晚老是控制不住情绪呀。他说:“没得选啦。”赵子骥闷闷不乐地点点头。众人穿过巷子,钻进门里。里面是个小院子,月光清亮。糟糕的是,院子里还站着个年轻女子,手里拿着根细细的桦木棍子。“糟了!”说话的是小男孩。另外两人一齐行动起来。任待燕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棍子,不等女人做出反应,便使劲捂住她的嘴,从她身后把她紧紧抓住。赵子骥则关上大门,插上门闩,转身抽刀在手。那女人身子扭来扭去,想挣脱任待燕的控制。她怒气冲冲,却没有害怕。任待燕能感觉到她想要咬他,好让自己抽出身子。
他凑到女人耳边说道:“别动!听我说。外面有官军在抓捕我们。你要是想帮他们,我就不能放开你。要是你也痛恨官军,我就松手。”赵子骥怒道:“不行!把她捆起来。”“对!”女人的弟弟说,“捆起来!知道她啥样了吧?”他正盯着那根桦木棍。任待燕摇摇头。事后想来,他猜测自己这样做大概是因为她的头发。这女人长着一头红发。即便是在月光之下也分辨得出。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做正确的决定。也许可以为此努力,但实际上并不尽然。任待燕松开她,说:“我猜,我们应该认识你哥哥。还望见谅,要是今晚官军要抓的是他可怎么办。”女人说:“他死了我才高兴呢。”任待燕心里一沉。不过他注意到女人既没有跑,也没有提高声音。“你看吧!”女人的弟弟又开口了。“阿磐闭嘴,不然我揍死你。”“他们不让!”“你再吵,”任待燕说,“我们就不管了。”他正在听院子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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