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列强中的一员。一夜,亲信忽然来报,称祭仲与宋国交往过甚。姬寤生面无表情将他遣退,忽然让侍女送了一碗汤去给祭仲。过了许久,侍女回来,说祭仲没有喝,还让她带话回来,说谢谢陛下美意,他已酒足饭饱,实在喝不下了。姬寤生一听,便笑了:“撒谎的技术还是那么低劣。”他早就知道,祭仲今天忙于政务,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那碗汤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放了一些药材,所以闻起来会有些刺鼻,只是祭仲没敢喝,自然是因为心存芥蒂。姬寤生倒在榻上,虽然早已是预料的结局,但他终究还是有些难过:“我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恐怕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夜很深了。祭仲收到了侍从的通传,嘱他深夜于寝宫面见陛下。祭仲点头称是,神色却有些恍惚。侍从反复看了,又说:“陛下说了,勿要错过了时辰。”“是。”当夜,祭仲走到殿门口,才发现里头没有点灯,于是要了侍从手里的烛火,推开朱门,缓步走入,心脏一如祭奠上的大鼓,突突不止。他夜视力不好,只觉得殿中漆黑一片,忽地听到了利箭划破寂静的声音,然后“叮”一声,没入了门后。祭仲感觉耳边微疼,伸手一摸,已濡湿一片,想来是血了。但祭仲知道,他不能停下来,他只能继续走在这危险而崎岖的路上。“大王,不要玩了,该就寝了。”帘帐深深,一声闷笑,随着脚步声接近:“祭仲啊祭仲,你可真是命大,盲中放箭却也不中。”祭仲跪在地上,低着头,行了礼:“是托大王的福。”脚步声停下了,一双金边黑底的皂鞋就在祭仲跟前,声音带着揶揄:“福?我可从来没给过你什么福。”祭仲走近,烛火照出姬寤生一张苍白的面容,他模样生得很是阴柔,眉目间却有种令人胆寒的狠厉。姬寤生微微一笑,突然狠拍了一下的祭仲的手,只听“啪嗒”一声,他手里的烛火翻倒在地上,瞬间熄灭。祭仲伸手想去摸灯烛,手掌却被狠狠踩住,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祭仲是知道的。姬寤生终于是留不得他了。姬寤生一把掐住了祭仲的脖子:“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你的死法,我那么宠你,自然也不想让你走得太痛苦。”祭仲咳嗽了几声,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点点的月光,照得姬寤生的脸煞白,宛如魑魅魍魉。扼住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祭仲咳嗽不止,双腿不断蹬着地面,纠缠间,胸前的挂饰掉在地上,一时间挂珠四散开来,发出了细细碎碎的轻响。祭仲突然就着了急,顾不上其他的了,双手不断在地面上摸索着,口中轻说:“明……珠……”姬寤生愣了愣神,明白了:“可是我赠你的明珠?”祭仲点头。姬寤生却笑起来:“那时你说,我赠你明珠,你便拿命相送,现在,祭仲啊,我让你白活了这么多年,你也不算亏。”双手扼紧、再扼紧,那脖子不盈一握,似乎随手都可以掐断。就这样死去吧。趁你还没背叛我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姬寤生却看到了祭仲的脸。那面容,竟然是笑着的。他忍不住松了手:“你笑什么?”“咳……咳……”祭仲咳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只是笑,陛下终于拿了我的命了,从今往后,我便不欠陛下的了。”“祭仲……”“陛下,我并不惧怕死,但陛下是否还记得您当初的愿望?”姬寤生不语。祭仲说:“陛下您说,想要宏图霸业,想要千秋万载。我从未愧对过陛下的愿望,所以,是陛下负了我。”
姬寤生看着他,面前的男子似乎又变成了初见时脏兮兮的男孩子,尽管满身污渍,狼狈不堪,但他的目光依然如狼一般。既然撕破了脸,再强留也是没有意义了。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姬寤生听到自己一字一句地说:“既然如此,那你就令河水逆流吧,倘若你能做到,你就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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