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的，一下子成人一下子小孩？标准随便你订就对了。\n「没错。」他点点头，「跟我一起生活的时候，我就是规则。」
「…暴君。」忍不住跳起来，「你没听过暴政必亡吗？苛政勐于虎啊～」
他扔出一把小刀，从我耳畔擦过，切断几根髮丝，笔直的射入我背后的影子。一小团黑暗捲曲起来，不断挣扎，看起来很像条黝黑的蛇。\n这是一种叫做「含沙」的小精怪，会寄生在人的影子之中，若是被发现，牠会弄瞎对方的眼睛。但这种东西数量很少，不知道柏人又得罪哪路高人，老送这类的杂碎让柏人练准头。\n「呃，柏人，你得罪的人类比较多，还是非物质…」
「妖魔鬼怪就妖魔鬼怪，什么非物质生物。」他点了烟，「人类比较多。」他两条眉毛可怕的蹙紧，像是想到什么讨厌的事情。\n我很聪明的闭上嘴巴－－家裡开着小店面的子女总是比较乖觉－－然后挪开些，被钉在牆上动弹不得的含沙，失去我影子的庇荫，发出微弱的吱吱声，慢慢枯萎、消失。\n不喜欢杀生，但有时候非如此不可。我还是拔下银製小刀，拿了抹布抹了抹空无一物的牆壁。\n不得不如此。\n＊＊＊\n柏人注视我好一会儿，即使闭着眼睛，我也知道他在看我。\n迟疑的睁开，他望着我，若有所思。「…妳在学校也闭着眼睛吗？」
「看黑板的时候会睁开。」我垂下眼帘。\n「嗯…妳还是希望有眼镜吗？」\n我希望吗？之前圣叔叔帮我配的眼镜，在打斗后不翼而飞。看不到并不等于不存在，但我还是不想看到。\n我还是看得到灰雾，深深浅浅的环绕在身边的人身上。这大约是人类血缘非常複杂的缘故，但人类基因这样强大，几乎可以镇压所有非物质生物的遗传。只有在很特别的状态下，才会觉醒。机率跟被雷打死差不多高。\n但有些「同学」却是拥有非物质生物的主要遗传。他们对我的目光很不安。我知道他们很安分守己，尽量依照人类的规则生活。\n我的这双淨眼早晚会惹祸。\n「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小心翼翼的回答，希望别让柏人知道这些「同学」涌起的不安和杀意，「我的确希望有副眼镜。」
柏人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开车。\n偷偷看他一眼，发现他没戴着单眼眼镜。「柏人，你左眼看出去是什么？」
「比妳看到的稀薄多了，但也够清楚。」他澹澹的回答。\n「为什么战斗的时候，你才戴上单眼镜？」我一直很纳闷，「那不是反而看不到吗？」\n「这是一种公平。」他呼出一口烟，「我太厉害了，若还看得到他们的弱点，那真的太傲慢了。」
\n瞠目看了他一会儿。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种奇怪的自信是哪裡来的…
那天放学，我又跟他去红十字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