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给自己的巨大利益,很少有人能挺过五天的。因为作为被审的刺客而言,他们应该担心某一天开出条件的人会被他无动于衷拒绝合作的态度激怒。那么非但所有的优厚条件会化为乌有,而且还会换来无法承受的肉体伤害和精神折磨。所以虽然每天面对的只是一张写满字的册子,其实对于刺客的心理是有很大压力的。是对他们坚守职责和操守的一种挑战,更是对其人性和欲望的一种缠斗。所以半个多月来“秦淮雅筑”中看着风平浪静,王爷和刺客之间一团和气,但实际上他们无时无刻不处在一种比拼的状态。他们比拼的是双方对一个分寸的掌握,比拼的是双方对形势和细节的分析揣度,比拼的是双方心理的承受能力和忍耐力。但是面对所有这一切,裴盛已经挺过了将近二十天,这绝对不是常人的意志可以做到的。这么多天里,裴盛唯一透露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其他所有和刺杀有关的、无关的都只字未提。所以就连李景遂也开始从心里佩服裴盛了,因为如果只是不屈服、不合作、不透露和刺杀有关的信息,那么这个刺客只是在耐心、耐力上超乎常人。但是能够连无关的信息也只字不提,那么就不仅仅是耐心、耐力上的超常表现,而且还有警觉性、抑制力、自我控制、自我疏解上的超常表现。这已经是近乎扭曲自己人格、人性的意志层次。
就在这时,太公轩竹门“吱呀”一响,走进一个胡须已经有些斑白但面色红润如童的高大老人来。李景遂听到竹门响声后,手中鱼竿微微一颤,鱼浮瞬间荡开了几圈涟漪。李景遂知道自己作决定的时候到了,可他还没有完全想好该作怎样的决定。“王爷,今日如何加码?”那老人声音洪亮,声出气荡,这就算是壮硕的年轻人都无法达到。“第几日了?”李景遂其实心中清楚知道已经第几日了,但他还是问了一下。“第十九日了。”“那刺客状态如何?”李景遂又问,他觉得有些问题的答案可以帮助自己作出最为正确的决定。“很可怕。”李景遂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费刑司,你所说的可怕是什么意思?”这个老人正是刑部总刑司,人称“半吊子”的费全。费全知道自己的回答肯定会让李景遂继续追问,而他也正想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之所以说他可怕,是因为这些时日他越过越自在了,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负担,就像是住在自己家里一样。蔡佛爷也来瞄过几回,就连他都看不出这种状态是刺客矫情做虚,还是真的无心无肺,所以我说他可怕。不过有几点与普通杀者不同的特点可以确定,一是这刺客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二是此刺客似乎并非为财而杀。第三点是蔡佛爷辨出的,他说这个刺客虽然看似越来越轻松自在,但一举一动间依旧是以全神全力贯身。也就是说,他还处于刺杀状态,精神意识还没有从刺局中撤出。这一点很奇怪,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已经没什么人要杀,也杀不了什么人。”“你这样一说我便清楚了,也就是说,那刺客外部看起来轻松随意了,但其实是在暗中蓄力。我觉得他这样做可能是认为自己有机会逃出,或者可能是觉得会有人来营救他。”李景遂知道“十目佛爷”蔡复庆不会看错,但是明明已经是阶下囚了还处于刺杀的状态,那就只能是这两种可能。“那不应该呀,从他第一天押到黄粱居,我们就已经清楚地告诉他,这里的所有设置是不可能让他逃出也不可能让人救他出去的。那天我特意提到几个坎行大家的名号和他们在此处做下的机关消息,蔡复庆从刺客表情神态上看出,那些大家名号和绝妙设置他全是知道的,而且同时还看出他表情中有惊容和愁怨,这说明他清楚凭自己的能力是无法闯过这些机关暗器的。”“那么关键就在营救他的人身上,营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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