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快步到了火堆旁,把他扶靠在自己怀里,取出“夺魂续命丹”,撬开已神志不清的他的牙关,将丹药尽数倾了进去,拇、食指贯注真气,轻扣他下颌三寸处。同时晏荷影眼明手快,将皮囊里的水往他口中一倒,这才将丹药从已不会吞咽的他的口中冲下了喉咙。
然后,游凡凤掌心抵住他的后颈大椎穴,缓缓传送真气过去,助丹药在他体内尽快生效。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游凡凤这才轻吁了一口气,撤掌,解开他被封的穴道。
他知赵长安是因多日未进食,早已神虚气脱,这时又骤遇刺激,震惊之下,立刻晕厥了。现自己已用真气和丹药护住了他的心脉,摄住了他的元气,他的性命已无大碍,只须再吃点东西,马上就能苏醒。于是他对捂着嘴早哭成了个泪人的晏荷影道:“莫怕,他是饿晕了,现在这条命已经抢回来了,只要再有点东西吃,就不妨事!”
晏荷影急转念:吃什么呢?一眼看见佛案上一个缺了几个口的破香炉,有了主意:“我去弄点儿米粥来!”然后端起那个破香炉,疾步出殿。寺门外就有一流清泉,她洗净香炉,盛了半炉清水,端回来放在火上烧开,从包袱中拿出炒米粉,倒了半袋进去,用树枝搅成浓粥,然后取出从望郎浦带回来的两只木碗,盛了米粥,两只碗、来回地倒,同时拿嘴急急地吹,恨不能马上就将粥吹凉。待粥已温热,游凡凤扶着赵长安的头,撬开他的嘴巴,仍依前法,晏荷影将粥一点一点地全喂了进去。
一碗喂完,晏荷影还要喂第二碗,游凡凤拦住:“不成,一下子吃得多了,只怕受不住!”晏荷影以前也曾听说过,饥荒年中,有灾民在讨得食物后,一气吃得太饱,稀薄的肠胃无法消化,当场就胀死了。于是她把剩下的粥放好,又将香炉洗净,盛水在火上烧热,用丝巾蘸了热水,动作轻柔地为爱郎擦拭满脸的污垢。她一边擦,一边落泪:他双颊深陷,肌肤黑黄,也不知是因何而起的烂疮,布满了脖颈和双手,又是脓,又是血,又是熏人欲呕的恶臭。闻着那股味道,两人都觉恶心,但更觉悲痛:太惨了!赵长安竟已沦落成了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惨了!可他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惨样?
晏荷影才拭净他的脸和脖颈,正要换水擦他的双手,却听他低低地哼了一声,然后,双眼张开了。虽然双眼张开,但他神志依然不清。两人盯着他的眼看,但都不敢唤他,只怕一唤,他再受刺激,又会昏厥。
良久,才见他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你醒了?”一听游凡凤的这声轻唤,他浑身一颤,如遭针刺,眼又闭上了,脸上显出极痛苦的表情:“叔叔,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声音嘶哑而悲伤。
“为什么不救你?”游凡凤一怔,一直强抑着的火腾地蹿了上来,“你为什么要作践自己?你疯了?”
“叔叔,叔叔!”晏荷影惊惶得连连摇手,“您不要骂他!他受不住!”
游凡凤咬牙,一忍再忍,总算平静下来:“这三年来,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好儿的,你干吗要跑掉?”
“我……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有东西堵住了喉咙,没法喘气,没法吃饭,也没法睡觉,成夜成夜地睡不着!”
“睡不着?为什么?是……因为子青姑娘吗?”晏荷影咬着嘴唇,低声问。
“是,可……也不是。”赵长安呆滞地望着殿顶,痛楚地说,“打从上官轻寒他们死了以后,我就睡不着了。叔叔,我睡不着,整个头都在疼,刀戳剑刺的那种疼,疼得我要发狂,吃不下,想不了事情,连说都觉着费力气。有几次,走着路,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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