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楼上传来人声,伴随着轻快脚步,一人顺阶梯下来,朝几人笑着行了个礼,说道:“若马夫子真有才学,咱们酒家在后边街上还有几间空屋,暂时也用不着,倒不如便宜赁给夫子教书育人,也算给县城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好事。”“这……”何长顺一愣,眼前这人约莫三旬年纪,生得面如冠玉,身姿英挺,头上束得整整齐齐,身穿青绿衫袍,飘然有谪仙之态。这般品貌气度,出现在人来人往的酒家当中,竟有些突兀了。见此人十分面生,却来接自己话头,何长顺不由错愕,问道:“敢问阁下是?”“柳东家!”小二迎上前去,笑问道:“这是要出门?”说完回过头来,主动替几人介绍。“这便是咱们新来的柳东家,东家,这是县里的何捕头,这位秦公子是住店的客。”“见过两位。”柳望之与二人见了礼,笑道:“方才唐突了,两位莫怪。我正要出门接咱家厨娘过来,听你们言谈,这兴办私塾乃是传承诗礼、教化后人的大好事,因此忍不住出声打扰。”原来这就是京城来的柳东家,看起来倒是个爽朗人物,不像奸猾猥琐之人。何长顺心头暗暗品度他言行,虽未完全放心,但此刻也不便多留,遂闲话两句,拿了酒菜,朝他告别道:“无妨,既柳东家有此美意,我这就回去看马夫子那边情形如何,若使得,还要再来叨扰东家,细谈那房舍之事。”“好说好说,捕头慢走。”柳望之满面笑容,送他出门,望着他远远去了,才返回柜上,与秦鉴对望一阵,神色渐渐严肃起来。秦鉴也看着他,不置一词。片刻后,柜上人打破沉默,说秦公子的房已好了,在二楼靠内的清净号儿内,说罢要送他上楼,柳望之摆手道:“不必,刚好想起有东西落在房内,也要回去拿,我送秦公子上去就行。”“甚好。”秦鉴微微一笑,“柳东家这般人物,不说生平仅见,至少也是数年未曾得见了,今日能得您一送,不胜荣幸。”“谬赞,谬赞。”柳望之微微摇头,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低声道:“我只是个为避祸而来的废人罢了,秦公子莫要拿我打趣才好。”说完,先两步上了楼梯,秦鉴亦随他上去。
来到楼上,柳望之为他开了房门,将人让进去,就想告辞,秦鉴叫住他,问道:“柳东家,你为何来桂川县?”“……你来得,我便来不得么?”柳望之口气中有些无奈,叹道:“桂川县未禁止吾等进入,我来此仅为避祸而已。”“避祸?”秦鉴有些好奇,他这三十年游历神州,走遍大江南北,一来为寻龙蒴,二来也是细品人世诸般风景,回忆近两年所见,未见有厉害祸事发生,也未察觉即将发生什么祸事,此刻听柳望之所言,不由奇道:“听闻柳东家是京城过来的,天子脚下,龙庭御座所在,也会有什么祸事不成?”柳望之脸上露出为难神色,沉默片刻,犹豫道:“此刻还说不好,但是……鄙人小有些卜卦之能,算得今后京中将有一场大祸,具体所指尚不明晰。此祸虽不至延烧到你我这些闲散异物身上,但……”他顿了顿,又想了片刻,慢慢说道:“近日省城盗匪之事,想必秦兄是知道的吧?”盗匪?秦鉴游历江湖,居无定所,先前来桂川时途径省城,对此事倒也有耳闻,却并不很清楚,毕竟是官府的营生。他不动声色,待柳望之继续说。柳望之又道:“不仅这里,其他州也有,就在我过来前,京里亦有盗匪活动,劫杀了两户人家呢。”“……江湖盗匪而已,能起多大风浪?”秦鉴不解。“总有不安之感。”柳望之摇摇头,叹了口气,看向秦鉴,眼底露出悲悯之色,似乎正在看一件粗鄙丑陋,即将被砸碎的陶罐。“秦兄,你不懂……京里头藏龙卧虎,龙庭内何等样异人都有,我这样的,连地上泥土都算不得。”他声音渐低,语气苍凉,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