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深深无奈与空洞,似小小一粒沙尘,面对着无边的漆黑汪洋。秦鉴心中一凛,他的本相乃蒴山异兽,名为迅犼,其能在声,善以言谈动人心,亦善听人语。此刻闻柳望之所言,为他话中莫名的绝望意味所动,不由肃然,背上漫过阵阵不明冷意。柳望之摇摇头,继续道:“我估摸着祸事将至,这不已有苗头了?盗匪一路上了京,所求的必不是财,而是其他更……另外,道听途说,闻得此事已报告了宫里,若惊动那人……满京的异人异物,怕是都要……我不过臭蛇一条,拿什么与人较劲,不若离了是非圈,寻个清静所在,安心过日子罢了。”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含混不清,听在秦鉴耳中却是惊心动魄,敏锐捕捉到他话中隐去的部分,追问道:“你说怕惊动了那人,谁?”柳望之身子一颤,支吾不语,想了半天,方憋出一句:“你不认得,我也不认得,只传闻这人曾在宫内行走……”“是谁?”秦鉴声音渐沉,如春风微展,凝渊始流,轻轻两字细如鸿毛,一离了唇边,却势如雷霆,直刺对面人心底,迫得他不得不张口道:“……陈大人。”觉察自己出了声,柳望之苦笑,摇头道:“秦兄忒心急了,何须使这般法子逼我,对这人,我当真一无所知,仅有些一鳞半爪、难辨真伪的传言罢了。”秦鉴也深觉自己莽撞,朝他施礼道:“得罪,只因我可停留在此地的时间不多,又答应别人要替他关照此事,不料背后竟牵连这般深,情急之下冒犯了。若柳东家若要责怪,怪我便罢。”“不怪,不怪。”柳望之叹道:“无甚可怪的,我本就来得蹊跷,又不曾拜会本地前辈,被人找上门来也是意料之中。秦兄所言之人,怕是午间曾来此小坐的那位吧?他内外气势,委实强过我太多,想不感知到都不行。”“是,龙君他并无恶意,只是……”秦鉴颇感惭愧,正要道歉,忽听楼下一阵骚动,有个娇纵的女子声气十分突出。柳望之亦听见了,朝他拱手道:“看起来堂子里有些事,秦兄,容我先去看一眼。”说罢便朝楼下走去。目送他身影匆匆消失在门口,听下面嘈杂声越发大起来,秦鉴略一沉吟,也往楼下走去。拐过楼梯,他站在转角处朝下望,还未到晚饭时刻,厅里只得两三桌客人,此刻都不吃饭,只看着柜台那方,柜台前围着几个花红柳女的女人,当中一个满头珠翠,身着葱绿衣衫,下配着桃红的裙子,十分娇艳。这女子正朝掌柜说话,周围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仆妇簇拥着,看来都是跟随的人。秦鉴细听去,闻这姑娘声音不小,语气中颇见娇纵,嗔道:“怎的还没来?!”掌柜额头见汗,似乎已有些招架不住,结结巴巴地说道:“唉,倾枝小姐……这个,东家原本说今天将萧府厨娘接过来的,可是有些事耽搁了,此刻还没出门呢,因此……”“还没来,那我要的东西怎么办?”倾枝嚷起来,“哎,大哥本说三日后启程回省城,不知怎的,偏生又改作明日就走,我喜欢辛厨娘做的五花绞丝糕,要定两盒带回去,这下哪有时间做呢?”说到此处,她似乎十分气恼,在地上狠狠跺脚,犹觉不解气,忽看见柜上砚台,一把抓过来,也不辨方向,一抬手就狠狠扔出去。掌柜和小二面色大变,生恐砸到客人,却皆来不及阻止,只眼睁睁看那黑漆一团飞到了半空。
此刻,柳望之正好下楼走到近前,尚未开口,见砚台飞过,忙闪身而上,伸手将东西紧紧抓住,身上却被泼了半幅墨水,皱了皱眉头。掌柜与小二终于放下心来,迎上前要替他擦洗,柳望之说声不必,朝倾枝道:“这位姑娘,您看得起咱家辛厨娘的手艺,鄙人不胜荣幸,但她人未过来,今日怕是无法为您做糕饼了。”说罢,砚台放回原处,暗暗摇了摇头。倾枝十分不爽快,皱眉道:“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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