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然后,他把身体侧开,让楚道石好一目了然地看见房间里的情景: 弋轫破裂的头、上身、和连着两条大腿的骨盆,分别横倒在房间的不同位置上。 所有的伤口断面,都毫无牵连撕拽的迹象,就像用锋利的快刀切夏天的嫩藕,凌厉、轻松,没有任何阻碍。包括骨骼和筋脉在内的难断之处,也都是畅快地一刀到底。 厘于期在楚道石的身后,伸出一只戴着华美戒指的手,行云流水般比划着:“死之前,弋轫应该是坐在书桌前看书,第一刀,没有击中脖颈,而是劈在了鼻梁上,但因为是竖切,硬是从头颅中间破开,把脑袋分成了两半;第二刀,从锁骨穿进,从肩胛骨穿出,把头整个从身体上给掀了起来扔在一边;这个时候,人应该已经被推离桌面,于是刀锋从腹部刺进,把脊椎骨砍断,连带着一部分骨盆,都给剁了下来,可能是用力过猛,所以除了腿倒在椅子下面之外,其他部分都飞了出去,最后这一下,把紫檀木的椅子背都连带砍下来半截,真是粗暴的手段哪。” 楚道石铁青着脸看着淌满鲜血的地面,身体摇摇欲坠。 “另外再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实,如果我的经验没错,这三刀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发出的,似乎凶手就站在弋轫的书桌上,从容不迫地在极短的一刹那,迎面挥出了三刀——砍骨头都不含糊的利刃,可惜我们又无缘一见了。” “你今天早上在哪儿?”厘于期冷不丁地问。 “幽馆。”楚道石随即反问,“你今天早上在哪儿?” 厘于期仰天大笑:“麒王府,你信吗?” 白徵明的武装侍从,这时已经从外蜂拥而至,负责带队的头目厉声喊道:“殿下有令!请厘公子与楚先生速到书房,此处就地封闭,严禁各类人等出入!”
十 “你能先说说,你怎么会在麒王府呢?” 白徵明的第一个问题,是问厘于期的,那两个人都能听出来,他正在拼命逃避真正的问题。 厘于期不准备让素王有什么喘息的时间,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杀人,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我去查那个渎貉。我想知道,杀敖之今的到底是不是他。” “他是吗?” “很遗憾。他不是。”厘于期掀起袍子,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敖之今死的那天早上,他就在麒王的身边。” 白徵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但是他并不知道,厘于期隐瞒了绝大部分的事实。 这几天,厘于期一直在天启游荡,特别是晚上,他就像一只巨大的猫头鹰那样,睁开两只绿色的眼睛,悄无声息地四下巡视。他的重点针对目标,就是麒王府和渎貉。 麒王府的修建,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因为麒王白猊在边关作战,大部分时间都只住着一些仆人,负责清扫打理。去年冬天结束的时候,麒王的一次重要作战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才在春天刚开始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亲兵班师回朝,渎貉就是跟随他回来的贴身侍从之一。因此,麒王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豢养斯文门人,却带回来很多沉默寡言的武夫,这些人个个感觉灵敏,一般人想顺利地潜入殊为不易。 但厘于期就相对容易一些,不过他盯了几天,实在看不出来渎貉有什么问题,这个没有脸皮的大个儿,白天像忠犬一样跟白猊左右不离,晚上就拄着地坐在麒王的卧室门口,像只大狗一样闭着眼睛休息。没有任何嗜好,也没有亲朋好友,似乎他的生命里就只有麒王白猊一个人,除此一无所有。 这样下去的话,就算质问他,十有八九也会被麒王听见动静,出来为他辩护。厘于期可不想跟当朝的大皇子结下梁子,他只能耐心地等待。然而,就在昨夜,出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正在厘于期潜伏到后半夜的时候,渎貉忽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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