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把身体直起。 他骇人的视线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瘦弱的黑影。 厘于期险些叫出声来:他居然没有发现?身为魅的自己,竟然在感觉上输给了人类? 这个黑影跟渎貉相对注视了片刻,低低地说出一句话来,厘于期集中了全部精力,才勉强听清。 他说:“你杀了大哥。” 声音非常熟悉,听得厘于期一愣:是敖之昔? 这个人怎么到麒王府来了?厘于期脑子里电光石火地一转,立刻意识到: 他是来寻仇的。看来,他已经把渎貉认定为杀害大哥的凶手,但是他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潜入麒王府,这个人绝非外表看上去那么没用。 渎貉硕大的黑色瞳孔,在惨白的眼底上动也不动,他回答道:“不是我。” 在撒谎吗?厘于期紧紧盯着对峙的二人。 敖之昔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全部变成了剧烈的喘息声:“我当时就该杀了你。” 渎貉不为所动:“你没有瞄准。怪物。” “那两条命要算在你头上!”敖之昔从喉咙深处嘶吼着向前走了一大步。渎貉几乎在同一瞬间,手中闪出两道幽暗的光芒,把院子中间作为装饰的石人雕像抓过来挡在自己面前。然而,巨大沉重的雕像跟豆腐一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切开成了两半,滚落在地上。 敖之昔:“你躲也没有用,我要把你的皮一点点剥下来!” 渎貉在石像落地的前一刹那,用自己的软剑抓住裂开的巨石,轻轻地搁在地上——他在避免产生任何动静,惊扰麒王的睡眠。然后,用镇静到不像话的口气回应道:“我从不杀人。一个月之内,我只杀过一条狗。” 敖之昔的笑声嘶哑地几乎不出来声音:“鬼才相信!”他再度前进,渎貉再度用一半石像格挡,坚硬的大理石被看不见的锋刃切割到更小。看着眼前的死战,厘于期顿时觉悟:宇文晟在描述黑市遭遇战时,提到过有两个路人的头突然被切了下来,原来是在场的敖之昔所为!而那条死在陋巷的野狗,才是渎貉的手段。 那么,凶手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吗?寻仇的敖之昔,不可能杀死其兄,然而渎貉的凶手嫌疑,已经在他心中开始动摇了。 石像终于变成碎块之后,渎貉突然弯曲双腿,偌大的身体像黑色飞鸟一般,向厘于期的方向直纵上来。厘于期仓促之间,只能向下伏身,把身体整个渗入墙壁之中,注视着外面的异变。敖之昔动作不快,但是他把脸转过来,用目光扫视时,厘于期虽然在墙里,还是突然感觉脑子一阵尖锐的刺痛传出,他急忙用双手捂住耳朵,闭上双眼,用力将这股强力弹开,才堪堪免去疼痛。
在月光下,敖之昔的两只眼睛闪耀着暗金色的光芒,他看到渎貉越墙而去,立刻直奔墙而来,但是他一没跃起,二没攀登,而是静静地用眼直盯着墙壁上的石头。厘于期隐身在其中,顿觉有无数压力从四面八方推挤过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这面墙。很快,表面的石头已经发出吱吱的声音裂了开来,如果进一步把整面墙都崩碎,厘于期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受到不轻的伤害,搞不好还会把现有的躯壳击散,即使是他,重新聚拢形体需要花极大的精力和代价。 间不容发之际,厘于期的眉毛竖了起来:他起了杀心。 敖之今死了不假,你复仇也没有错,但是如果你此时此刻威胁到我,那么就要算你小子倒霉了。厘于期甚至还没有等这个念头转完,一张嘴,一道暗红色的光芒直刺向了对方的面门。就像窥伺已久的爬行动物,伸出长舌捕获刚刚展翅的昆虫,这道光芒从敖之昔的左眼贯穿了进去,发出了轻微的“噗”的一声,随即带着一个湿淋淋的圆球,以同样的速度收回。 与此同时,厚重的石墙已经经不住压迫,中间的几块石砖塌下来,露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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