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许希脸上那股不耐烦的神色,月噙香知道自己再不必说什么,也再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因为她能拒绝吗?她还有条件与能力拒绝吗?
更何况,老实说,她有什么好拒绝的?
只要她嫁给了中枢大臣,成为他第六个妾,只要许希能如愿的取代柳孤泉当上首席御医,那么往后应该再不会有任何人,以她娘来要胁她做那些她不愿意做的事了!
而那就表示――她再也不必对柳孤泉欺骗她的事有所怨怼了。
她再也不必应许希之意窃取柳孤泉的药方,然后在日日见到柳孤泉时心虚、内疚了。
她终于再也不必……担心了。
终于,一切的一切,都再也不必了……
因为只要她能与她的娘在一起,只要她的娘可以活下去,她怎么样都无所谓。
就算她成了中枢大臣的第六个妾,又怎么样?
就算她往后必须任由一名男子随意玩弄她的身子直至他再不想玩为止,又怎么样?
至少她解脱了!
更何况,在得知柳孤泉那样毅然决然的离去之时,在她的心彻底碎成片片之时,一切,本就都早无所谓了……
乌云盖月的夜,愁绪断肠的夜。
穿着一袭艳红的红嫁衣,端坐在喜床上,听着远处大厅里的欢声酒语,月噙香的嘴角含着一抹笑。
那抹笑,是自嘲的笑、无奈的笑,更是凄苦的笑,所以在她含笑的嘴角上,蕴积的才会是那一颗颗苦涩又无助的泪滴。晶莹的泪珠,如同案桌上的蜡泪一般,不断地缓缓生成,不知何时才是结束。
但总会结束的,等到她与她的娘亲终获自由的那一天,终会结束的!
只是那一天还要等多久?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这泪,还得埋藏多苦、多深……
屋外一阵狂风,吹得窗棂呼呼作响,也吹得她的艳红盖头微微轻飘。
但紧闭门户的屋内明明无风,盖头怎会轻飘?
正当月噙香心中微微有些不解时,突然她的红盖头被人一把掀去,同时,她的头上传来一个低哑、紧绷的嗓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月噙香先是一愣,而后连忙别过脸拭去脸上的泪,“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眯眼望着坐在喜床上头戴金步摇,身穿华贵艳红嫁衣,一身绝美的月噙香,柳孤泉的嗓音更显压抑与诡谲。
“因为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月噙香望也没望柳孤泉一眼,她绷着一张小脸,眼底交织着的却是浓浓的爱与愁。
还来做什么?等着看她的笑话吗?
反正她已经没有未来了,就不能让她一个人静静的伤悲吗?
更何况,他真有傻到这种地步吗?
在此时此刻,在许希努力地想着各种方式要取代他,陷他于不义之时,他自己送上门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天都城里没有我柳孤泉不能去的地方!”望着月噙香那全然淡漠与疏离的模样,柳孤泉心中压抑的怒火几乎燎原了。
原本他还抱持着一丝丝的孤疑,害怕自己有可能错怪了她,也许她并没有出卖过他。
原本他还对她抱着浓浓的歉疚,害怕她之所以这么快便投向许希的怀抱,只是因为他的爽约、他的不告而别伤害了她,才让她做下了这样错误的决定。
但他有他的难处,因为那时的他必须走,不能留,更不能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