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领主府,觉得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散发着寒意。 “照这么说来,这种可能性还真不能排除。”林霁月听完我的猜想,面色凝重。 我很苦恼:“如果父亲真的是被大哥害死的,我该怎么办?和他翻脸吗?还是为了家族的荣誉和城邦的荣誉,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你大哥真的能对你父亲下手,就说明他是一个内心歹毒的人,”林霁月正色说道,“他日后继任领主之位,也肯定是个坏领主,不会给城邦的人民带来幸福。更何况,他能下手加害你的父亲,那他心里也一定担忧有人会加害他,说不定他会提前向你和你的二哥……” 林霁月的这一番推论听得我浑身发毛,但这时黄小路打断了她:“喂,别老吓唬孩子了,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领主是被云彤害死的,你居然就连未来都预测出来了。” 林霁月撅起了嘴,不过并没有反驳,黄小路转向我:“你别太紧张了,我觉得事态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现在不过是你的哥哥跑到年木上模拟了一下即位典礼而已,不必自己吓唬自己。”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的这两位哥哥的确都有可疑之处,你是个孩子,不大容易被人注意,有空的话,多多留心他们的一举一动,发现了什么就来告诉我们。” 我连忙点头,感到自己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而我也更加确定了一点,这个表面看起来沉闷木讷,甚至有点懦弱的黄小路,才是两人当中真正拿主意的那个。 按照黄小路吩咐的,我开始留意两位哥哥的举动。二哥云晗倒是没什么异样,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大哥的即位典礼丝毫也不伤心,还是照旧白天勤奋练习弓马,夜里就和他的朋友们鬼混,搅得扶风城里的大小洒馆不得安生。幸好这些酒馆基本都是人类开设的,人类就是喜欢热闹,倒也问题不大。
而大哥看来也一如往常,每天还要挤出更多的时间跟随叔叔学习,为未来的领主生涯做好准备。但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对年木顶端的祭台有一种近乎迷恋的情怀,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拿着那根木头削成的权杖爬到祭台上去,俯瞰着他假想中的万千子民。我把这一情况告诉了黄小路,黄小路给出了一个更加古怪的名词——变态。 他给我解释了什么叫做变态,我仔细想想,觉得大哥还真符合这一定义。也就是说,他要么是个杀害父亲的大坏蛋,要么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看来不管怎么样,扶风城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我们云氏杜伊维安家族,守护杜伊霍城邦已经有千年历史,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昏君,所谓“杜伊维安”,意思就是杜伊霍的灵魂。难道这伟大的灵魂会在我大哥身上终结吗? 这种想法让我有些郁郁寡欢。虽然我只有七岁,但任何一个羽族的贵族孩子,都会在他刚刚懂事的时候起就不断被灌输荣誉的概念,我不希望我的家族荣誉蒙羞。可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只有七岁。 所以我越来越喜欢呆在驿馆里,和我的两位人类朋友在一起,不去想那些烦心事。我和林霁月很谈得来,她也很乐意把她过去做杀手的经历讲给我听,就好像是我在陪她重温那些回忆。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天罗”不过是传说中捏造出来的组织,没想到它竟然是真实存在的,而我居然有机会去认识一个活生生的天罗。那些暗杀故事的确扣人心弦,每次当林霁月讲到她屈身于小小的屋檐角落,从缝隙里看到暗杀对象从长街的另一头慢慢走过来时,我就比她还紧张。 而黄小路则从来不愿意谈起他过去的经历,每次我要他讲故事,他就只会讲他和林霁月一起去殇州,他和林霁月一起去越州,可事实上他们俩在—起搭档也不过一年时间。 “以前呢?你加入天驱之前呢?那时候你做些什么?”我不依不饶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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