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一样,声东击西。”辟邪笑着咳了两声,道:“皇上,匈奴人是声东击西,咱们可是声西击东。”“正是。”刘思亥也笑。皇帝奔波了一天有些累了,辟邪也不能久坐,便要起驾回去。姜放和刘思亥恭送圣驾出营,仍觉意犹未尽,看架势要彻夜长谈。皇帝走出一段路,还能听见他们说笑,他回头看了看辟邪,见他冷然垂着目光,没有半点适才的高兴。“你觉得刘思亥其人如何?”皇帝回到行銮,特意到书房来问辟邪。辟邪已躺下休息,此时连忙起身,将小顺子屏退在外。“姜放乃不世的豪杰,将来是皇上的肱股之臣,”辟邪道,“他在京中逍遥洒脱,却无一个真正有交情的朋友。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二人如此投契,可见刘思亥也是上将之资。”“确实。”皇帝道,“你看调他到震北军中如何?”辟邪摇了摇头,“刘思亥侍奉凉王已逾十五年,就算调过来,他心里的君主仍是凉王。况且,必隆此人有勇有谋,是个胸襟开阔的明主,不计他汉人出身,多年来始终如一重用不疑。就象姜放一般,得皇上重用,自然终身报效圣恩,他们一样的人品,想必刘思亥这点气节还是有的。”皇帝叹了口气,“可惜了。”“是可惜了。”辟邪也道,然后按着嘴轻轻嗽起来,等着皇帝说出正文。皇帝道:“撤藩是迟早的举措,待这场大战过去,不过就是五六年内的事,到时替朕领兵的还不就是姜放?他和刘思亥这种交情,日后倒是棘手得很。”辟邪目光流转,最后慢慢地道:“皇上想得深远。”君臣二人就这样突然沉默,皇帝有些懊悔和惭愧,不知再怎么起头说下去。“皇上恕罪。”小顺子走进来,道,“京营里有人打架,问辟邪是不是过去。”“那便过去吧。”皇帝道。“奴婢告退了。”辟邪跪了跪,便扔下皇帝断然走了。闰六月中,刘思亥与洪定国各占据西南、东北两路,对匈奴右谷蠡王一部不时奇兵偷袭,交战几日间,便杀伤敌军近五千人,将中原联营又向北推进二十里,自努西阿退兵以来,这是中原军中了不起的战果了。凉州和洪州骑兵也各损一千骑,对皇帝来说,自然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在洪州营中,却是怨声载道,以洪定国为首,夜夜密议,想方设法推托掉这项军令。至闰六月十五日,洪凉两州骑兵愈见疲惫,急待休整。姜放不愿放弃眼前战果,便命乐州骑兵出战。这些骑兵几乎都是新丁,领兵的也是少在阵前的将官,一样的仗,却被他们打出个伤亡惨重来。皇帝不悦,召来姜放道:“这么多的伤亡,还不如用洪凉两州的兵马吧。”“皇上,”姜放看了看皇帝身后的辟邪,见他不动声色,只得自己道,“这些兵不练,不打,如何成器?今后如何成为皇上手中的亲兵?”皇帝笑道:“朕只是怕这些亲兵,最后都白给了阎王。”姜放道:“只需有久经沙场的大将领兵,这些新兵都能极快历练的。”“大将?”皇帝道,“难道你要自己上阵么?”姜放笑道:“臣还不至于如此着急请战。昨日刘思亥的意思,是他替乐州带兵。”“凉州将带乐州兵?”皇帝不由拔高了声音,“姜放,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么?”“是。”姜放道,“臣现在替皇上总瞰全局,想的是如何将这仗打得漂亮,既然凉州军也同归皇上麾下,如何不能用其大将。”
辟邪笑道:“大将军说得是。”皇帝回头看着辟邪,“说得是?”“兵是要实战练出来的。”辟邪道,“不过皇上也缺历练过的大将,陆过很好,不如跟着刘思亥。”姜放喜道:“辟邪想得周全。”皇帝点了点头,“姜放,你这里用武将的心思看待全局,固然不错。可你不但是朕的大将,还是朕要紧的佐臣,你想过乐州军、震北军的将来么?难道要凉州大将在军中立威立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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