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正要放弃渡口向出云回撤。”西方又是一轮杀声撼天,似乎山峦崩动,黎灿的语声也顿了顿,动容仰头观望,道:“看来凉州军西翼吃紧,全军崩溃也不过一会儿的事。”“朝廷援军呢?”“刚刚看过,火龙一般地来了。”赤胡拨马拢过来,“半个时辰内就到。”虽说令凉州军与匈奴激战,本是辟邪的用意,但此时容田凌后撤,任凉州军被围,凭空折损五六万精兵却是另一回事。“要回撤出云也不是这般兵败如山倒的颓势。”辟邪道,“赤胡将军且禀告刘护军,请他率军向东翼缓缓回撤,我去田凌处,带他的兵马向西与你们会合,撑上小半个时辰,渡口就有救了。”“知道了。”赤胡策马而去,忽而又兜转回来,道,“那田凌是个老奸巨猾的混账,将军可不要吃了他的亏。”“多谢提点。”辟邪上马拱手。黎灿却放声大笑起来。“有什么好笑?”小顺子白了他一眼。“怎么了?怎么了?”李师抱着几捆箭赶回来,见黎灿笑得痛快,茫然追问。黎灿对小顺子道:“我笑竟还有人担心你师傅吃亏。你不要瞪我,你说这世上没被你师傅算计过的还剩几个?”“有啊!”小顺子执著地追在黎灿马后,道,“我、明珠姐姐……”辟邪听他报出一个名字来,心中便是凛然一惊,于是回头喝道:“不要说了。”黎灿更是大笑不止,一路扬鞭疾驰。众人在田凌一部军前勒马眺望,只见一条努西阿河翻滚的都是匈奴大军的怒涛,在此督阵的竟是刚刚从夕桑河谷脱险回来的鲁修。“公公!”鲁修满身鲜血,从担架上仰起身子急叫,“此时震北军可退不得。”“放心。”辟邪道,“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田凌呢?”黎灿在闹纷纷的退兵中抓住人便问,见人人都向南方遥指,对辟邪笑道,“竟跑得比谁都快。”“要这样的主帅何用?”辟邪在火光中咬着贝齿,咯咯轻笑。黎灿闻言挂起长枪,摸了摸腰间的软剑,辟邪看在眼里,道:“就是如此。”
“还等什么?”黎灿当先向南追了下去。这几人乱军中一样飞驰如电,不刻便会合前方震北军,却见漩涡般的大队人马踌躇不行,火把烧得天空通明,其中的喧哗沸腾冲天,比渡口更甚。黎灿跃入阵心,高叫:“内廷将军奉旨在此。”“又是什么内廷将军?”人丛中的田凌挥鞭劈开面前激愤的诸将,上前怒道。辟邪驻马,淡淡一笑,“说到内廷将军,便只是我一个。”田凌怔了怔,旋即道:“公公自夕桑河谷脱险,可喜可贺。此番又是什么指教?”辟邪环顾四周震北军将领,见有怯懦垂首者,有奋勇怒目者,人人都涨红了脸,面目狰狞,因而道:“田将军此处为了退兵一事,正在争执么?”田凌道:“哪有争执!渡口既然守不住,我自当奉王大将军军令退往出云隘口。”辟邪摇头道:“田将军如此一退,正将凉州五万人马扔在匈奴虎口之中。要退却也可以,先将凉州五万人接应出来吧。”田凌道:“震北军是皇上的亲兵,凉州军不过是藩王手下蕃兵,若我兴兵救他,也有被围之虞,折损的都是中原子弟,值得么?”黎灿勃然大怒,“大敌当前,一样的血肉之躯,有什么亲兵蕃兵之分?”辟邪亮出剑上“靖仁”錾字,火光下高举于众将面前,道:“我持天子剑,命尔等接应凉州军突围……”“矫诏者大胆!”田凌不等他说完放声大叫。辟邪回首向黎灿一笑,点了点头。黎灿腰间腾出一道黯然光华,只在夜色下闪了闪,田凌的首级便轱辘辘滚在他的马蹄前。“呸!”原先围在田凌周围主战不退的将领都是大快,有人更是唾弃田凌的尸身。辟邪擎剑道:“别的都不必说了,随我杀回去。”匈奴人只道这一部人马落荒而逃,正轻骑赶来,见他们反身杀回,措手不及,两军纠缠一处,被渐渐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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