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辨的高质量造假,但因假的跟他脸上的乌渍一样逼真,反倒让包夫人左右为难,心疼又担心他若真的去当她的参事,人们会不会取笑他也腹诽她。
要不是掌管后宫百事的大姊夫在包夫人前去请教时,一边低笑,一边丢出的一句“这小子来真的啊?放心吧!让他去没事的。”,他这辈子大概没机会出现在她眼前。
他口中那门“中了进士便可去提”的亲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而所谓的定亲对象花飞舞,更是骗中之骗,他确实叫左玺洸,只是原名左道,而之所以二十岁时给自己取了“玺洸”这个字,则是因为七岁的她曾经指着书中这两个字对他说好听……
左道,西律国少年宰相,赛潘安;《寰宇志》作者旁门,十多年未中举的落拓考生,丑丑的参事左玺洸……
再不用有人告诉她更多事,她也已明白这些年中,他究竟做了什么,又为了什么。
缓缓闭上眼,云莙不断深吸着气,因为若不如此,她的泪一定会掉下来,不仅因为她根本还不起他这十四年,更因为他再也不给她还这十四年的机会。
她不是故意要没心没肺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若她记得这事,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像他一样,静静等待到二十岁,因为那不是玩笑话,那时早熟的她,一定是与早熟的他一般,明白对方是自己在这世间错过便不再的唯一,才会说出那般的话来。
但终究是晚了、迟了,在彻底了解自己等待的人竟是个没心没肺、自私,又不懂体贴他人的女子后,他宁可一个人心灰意冷的转身离去,甚至耍性子耍到让自己陷入牢狱之灾,也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
心,很痛很痛,痛得几乎都无法呼吸了,但云莙却无法有所怨言,因为或许她跟他饮的是同一滴花露,若相处过后,她这个人就是无法让他喜爱,就算心灵相通又如何?
这四年来,她被他用他独特的方式那样疼爱、宠溺、陪伴着,课她,为他做过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只是自私的利用他来填补自己对包夫人的歉疚,自私的威胁他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自私的利用他与自己的心灵相通来便宜行事。
心灵相通?相通什么?她只是一味陷在对自己的自怜情绪中,完全没有思考他前去东厅的深意与设心,并还用那般差劲且辱人尊严的言辞,对一直默默等候着的他求亲,更在求亲不成后,那样辱骂人。
像她这样自私又不体贴的人,他如何能喜爱上?
课她舍不得他啊!若陷在开始努力,还来得及吗?
在她终于明了自己恋上的不只是那心灵相通,还有他整个人,包括他的嘲讽、他的嗓音、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再努力,还来得及,啊?他还会愿意再回头望她一眼吗?
无论来不来得及,都得做,为了他曾经那样认真、执着的十四年,她就算花上十倍的时间,也必须做!在心底的誓言声中,这些日子从未睡过一天好觉得云莙终于辗转睡去。
可睡到中夜,突然惊醒的她赫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想用手碰眼,但她的手动不了,想发生,发不出,因为不知何时,她的四肢竟被人捆绑住,哑穴被点,双眼被蒙,连身上的衣衫都不在了,口中更有一股古怪的淡淡药味。
是谁?孟青?
不,不会是他,因为他与花飞舞早被大理寺派出的密探紧紧盯梢着,而尽管孟青依然在六姑娘府中,但他与众人所见到的“云莙”,其实都是小十一假扮的,就连寝宫中也是。
刺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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