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多么怕人,我吓得几乎晕了过去,只见那俞公子瞧着朱姑娘的尸身,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个疯子,抱起她就冲了出去。”她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等我追出去时,他已不知走到哪里去了,这位俞公子就生像是会飞的一样,我怎么追得上他。”海东青变色道:“这件事你方才为何不说?”香香垂首道:“姐妹们本都不知道这件事,我就索性瞒着她们。”海东青道:“你为什么要瞒住她们?”香香红着脸道:“我怕她们知道我屋子里死了个人,会出去乱说,客人们若是知道,就不敢到我这里来了。”
这些话她实在说得合情合理,连半点破绽都没有。海东青本就知道朱泪儿中的毒要在今天发作,也知道她毒发而死后,俞佩玉必定会十分伤心。一个人若是伤心到了极处,自然做事就不会正常,俞佩玉自然就不肯再留在这地方了。而且,妓院里的姑娘,自然会互相抢客人,别人若知道香香屋子里死了人,自然会幸灾乐祸。花钱的大爷们若知道她屋里死了人,自然也不会再上门,香香若非被逼得太紧,自然不敢将这种事说出来。海东青本不是个容易被骗的人,但此刻也实在找不出她这番话里有什么漏洞,实在没法子不信。他默然半晌,瞪着香香,说道:“我现在姑且相信你说的,但以后我若发现你有一个字骗我……哼!”香香流泪道:“你若查出了我说了一个字假话,尽管杀了我吧,我绝不怪你。”海东青再也不瞧她一眼,大步往外走。香香忽又赶上,拉住他衣袖道:“你……你这就要走了么?”海东青道:“当然要走。”香香道:“我真心真意地对你,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无情无义?”海东青冷笑道:“对你这样的人若也有情有义,我只怕就是个呆子了。”他重重甩掉香香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香香等他走得看不见了,才重重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你以为你很聪明么?你还差得远哩!饶你奸似鬼,也得尝尝老娘的洗脚水。”那苹果脸的姑娘这时才走过来,道:“这小子又凶又横,为何不想法子杀了他,反而让他走。”香香叹了口气道:“这小子虽是个自作聪明的草包,但武功却实在有两下子,要杀他,只怕还不容易,所以我只好将他骗走就算了。”那姑娘道:“他若再来呢?”香香道:“他就算再回来,我也有法子对付他,何况咱们的行藏已露,反正也不准备在这里耽下去了。”那姑娘道:“不在这里耽下去,到哪里去呢?”香香笑道:“凭咱们这些人,到哪里去不能混?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十个人中也至少有九个是色迷心窍的瘟生,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那姑娘“扑哧”一笑,忽又问道:“咱们那既温柔又多情的新郎倌呢?你送他上了西天么?”香香道:“还没有。”那姑娘道:“为什么还留着他?”香香沉声道:“这姓俞的好像是‘上面’要找的人,所以徐老大再三关照我要捉活的。”那姑娘悠然笑道:“上面既然要找他们,他还活得了么?”俞佩玉晕晕沉沉,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屋子里已燃起了灯,徐若羽正坐在他对面喝酒。这时,那刻骨的悲伤,已又自他心底涌起,眨眼间就占据了他整个身心,反而令他忘记了惊讶和恐惧。徐若羽微微一笑,然后道:“俞兄睡得还好么?小弟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始终都不敢打扰俞兄的好梦。”俞佩玉也懒得理他,只见他将那坛还未喝完的女儿红端起来,倒了些在酒壶里,又端起另一坛酒,在酒壶中倒了一些,用筷子在酒壶中摇动了半晌,倒出杯酒,浅浅啜了一口。才笑着道:“俞兄可知道么,喝这‘女儿红’一定要兑上一半新酒,才能入口,否则就算酒量再大的人,喝了也不免像俞兄一样昏昏欲睡了。”他大笑着接道:“小弟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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