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道:“你已杀了他?”高立垂下头,道:“这两年来,我拿的是锄头,我已渐渐觉得耕耘比杀人快乐得多。”秋凤梧道:“所以你已不愿杀人?”高立苦笑道:“地是死的,我只怕我的枪法也死了。”秋凤梧道:“你只怕自己已不是他的对手?”高立道:“我的确没有把握。”秋凤梧道:“所以他还活着。”高立道:“还活着。”秋凤梧道:“现在他的人呢?”高立道:“在我家。”秋凤梧怔住,他实在不懂,过了很久,才忍不住问道:“双双呢?”高立道:“也在。”秋凤梧脸色变了变,道:“你将双双留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来的?”高立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道:“就因为他想不到我会这么样做,所以我才能来。”秋凤梧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也想不到。”高立道:“只要我能在月圆之前回去,双双是绝不会有危险的。”秋凤梧道:“为什么?”高立道:“因为我们约定了是在月圆之夕交手的。”秋凤梧沉思着,又过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我明白了。”高立道:“明白了什么?”秋凤梧道:“他是一个人去的?”高立道:“是。”秋凤梧道:“他一个人没有杀你的把握,所以才故意多等几天,因为他已看出你更没有把握,他要在这几天尽量折磨你,使你整个人崩溃。”
高立苦笑道:“也许他只不过是要我慢慢地死,他杀人一向不喜欢太快的。”秋凤梧看着他,忽然发现这个人也已变了,变得很多。他本是组织中最冷酷、最坚强的一个人,现在竟似已完全没有自信。这是不是因为他已动了真情?干这一行的人,本就不能动情的,愈冷酷的人,活得愈长。因为情感本就能令人软弱。高立忽然又道:“但是他毕竟还是算错了一件事。”秋凤梧道:“哦。”高立道:“他以为小武已死了,他想不到我还有个朋友。”干过这一行的人,本不该有朋友,不能有朋友,也不会有朋友。秋凤梧又沉思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也做错了一件事。”高立道:“我……”秋凤梧道:“你不该将双双留在那里,你本该叫双双来找我。”高立道:“就因为有双双,所以我才有顾忌,他怎么敢对双双怎么样呢?”秋凤梧道:“他也许不敢,但他却可以用双双来要挟你。”高立道:“他以前有过机会的,但却并没有这样做。”秋凤梧道:“这也许只不过因为那时他还没有看出你对双双的感情。”他再次凝视高立,一字字道:“我问你,你回去的时候,他若将剑架在双双的脖子上,要用双双的一条命,来换你的一条命,你怎么办?”高立忽然全身冰冷。秋凤梧冷然道:“你就算明知你死了之后,双双也活不成,也必定不忍看着双双死在你面前的,是不是?”高立倒了下去,倒在床上,冷汗如雨。他忽然发觉这两年来秋凤梧不但更加成熟老练,思虑也更周密,已隐隐有一代宗主的气度和威仪。可是他无疑也变得冷酷了些。他所得到的,岂非也正是高立失去了的?但他们两人中,究竟是谁更幸福呢?“幸与不幸,本就不是绝对的。”你若想在这方面得到一些,就得在另一方面放弃一些,人生本就不必太认真的。想到这里,高立忽然道:“我若不让他有机会将剑架在双双的脖子上呢?”秋凤梧笑了,微笑着道:“这句话才渐渐有些像是你自己说的话了。”高立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孔雀山庄的主人。”秋凤梧道:“家父已仙去。”高立道:“所以我来求你一件事。”秋凤梧道:“你说。”高立道:“你可以拒绝我,我绝不会怪你。”秋凤梧在听着,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仿佛已猜出高立要说的是什么。高立道:“我要借你的孔雀翎。”秋凤梧没有再说话,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自己的手。高立也没有再开口,也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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