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秋凤梧的手。这双手修饰得很干净,保养得很好,这双手已不再是昔日那双沾了泥污和血腥的手了。这个人呢?还是不是昔日那个可以将性命交给朋友的人?窗外夜色渐浓。屋里还没有燃灯,秋凤梧静静地坐在黑暗里,连指尖都没有动。高立也已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风吹过,院子里已有落叶的声音。秋已渐深,斜月已挂上树梢。秋凤梧还是没有说话,没有动。高立也不再说什么,慢慢地坐起来,找到了床下的鞋子。秋凤梧没有抬头。高立穿上鞋,慢慢地从他身旁走过去,悄悄地推开了门。门外夜凉如水,他的心很冷,但他并不怪秋凤梧。他知道自己的确要求得太多,他没有回头去看秋凤梧,因为,他不愿让秋凤梧觉得难受。他悄悄走出去,走到院子,拾起一片落叶,看了看,又轻轻放下。然后他就感觉到一只手扶住他的肩头。一只坚强而稳定的手,一只朋友的手。他握住了这只手,回头就看见了秋凤梧,他眼睛里忽然又似有热泪要夺眶而出,他要求的确实太多。可是对一个真心的朋友,无论什么样的要求,都不能算太多的。03 甬道中没有声音。所有的声音都已被隔绝在三尺厚的石墙外。他们在这样的甬道里,几乎已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高立已不记得曾经转过多少次弯,上下过多少次石阶,通过了多少道铁门。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然走入了一座古代帝王的陵墓里,阴森、潮湿、神秘。最后的一扇门更巨大,竟是三尺厚的钢板做成的,重逾千斤。门上有十三道锁。秋凤梧拍了拍手,看不见人的甬道中,就忽然出现了十二个人。其中大多是老人,须发都已白了,最年轻的一个也有五十上下。每个人的态度都很严肃,脚步都很轻健。无论谁一眼都可看出,这十二人中没有一人不是高手。
每个人都从身上取出一柄钥匙,开启了一道锁。钥匙是用铁链系在身上的。最后的一柄钥匙在秋凤梧身上。高立看着他开了最后一道锁,再回头,那十二个人已又突然消失。难道他们并不是人,而是特地从地下出来看守这禁地的幽灵鬼魂。门开了。秋凤梧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轻轻一拨,这道重逾千斤的铁门就奇迹般滑开了。一股阴森的寒意,扑面而来。门里面是间宽大的石屋,壁上已长满了青苔,燃着六盏长明灯。灯光也是阴森森的,宛如鬼火。石屋四周的兵器架上,有各式各样奇异的外门兵刃,有的连高立都从未见过。秋凤梧推开了一块巨石,石壁间竟还藏着个铁柜。孔雀翎想必就在这铁柜里。直到这时,高立才真正明白自己要求的东西是多么珍贵。就算是对最好的朋友,他要求的却似已是太多了。秋凤梧已打开了铁柜,慢慢地取出了个金光闪闪的圆筒。圆筒的外表很光滑,看来甚至很平凡,只不过是纯金铸造的。愈神秘的事,外表看来往往愈平凡,也正因如此,所以它才能保持神秘。秋凤梧用两只手捧着,送到高立面前。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很严肃,严肃得几乎已接近悲哀。高立看着他,看着他手里的孔雀翎,心里忽然也有种很沉痛的感觉。除了他们自己之外,谁也不会了解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过了很久,高立才长长叹息一声,道:“你不必给我的。”秋凤梧道:“我已借给你。”高立道:“我……我一定会很快送回来。”秋凤梧道:“我相信。”高立终于慢慢地伸出手。他的指尖终于触到了这件神秘的暗器。在这一瞬间,他心里忽然也涌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感觉。那就像一个凡人忽然触及了某种魔咒,他本身也忽然有了种神秘的魔力。秋凤梧道:“这上面有两道枢钮。”高立道:“我已看见。”秋凤梧按着道:“按下第一道钮,机簧就已发动,按下第二道钮,世上就没有人能救得了麻锋了。”高立长长吐出口气,仿佛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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