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是一个很邋遢的大块头。”少年不想提自己流放犯的身分。大叔和他儿子似乎有些印象。他们都不喜欢那个又丑又脏的家伙,所以从来不靠近。“大家一起来的,坐了半年的船,以后都要在这里讨生活,也算有缘分,你跟我们一起来吧。我不敢保证你能发财,但是吃口饱饭还是可以的。”大叔好意邀请。少年也不矫情,立刻答应下来。他原本就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而对方看上去挺熟悉这里,跟他们一段时间或许是不错的选择。“我姓谢,叫小玉,大禹州人。”少年自我介绍。“我姓李,叫光宗。这是我儿子福禄。我们是从北海州过来的。”大叔说道:“我们一群有二十几人,都是乡亲。”“你以前来过这里?”谢小玉问道。“我十二岁就跟着大伯来这里了,在这里发了财,十五年前回到中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来,没想到年景不好,老家连年遭灾,实在过不下去,只好带着一家人再过来。”李光宗说到遭灾,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杀意,显然不只天灾那么简单,应该还有人祸。李福禄就有些没心眼了,好像回到这里是什么好事,笑嘻嘻地说道:“俺和俺姐姐都是在这里出生,那时候我们都还小。”“那时候你才几个月大,你姐姐也才一岁多点。”李光宗回忆着过去的日子。三个人说着话,已经穿过街道。街道另一头,大叔那群同乡全都在那里等候,中间围拢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焦虑的妇人。“二子已经不在埠头上干了。”李光宗知道老婆等急了,连忙解释:“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现在在西城的仁和堂做事。”“西城?”李婶一脸为难。“叫一辆两轮车吧。西城很远的,娘走不动。”李福禄孝顺娘亲。他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小,不记得什么事,但是以前常听爹娘说起在这里的日子,所以对这里的情况有些印象。“叫什么两轮车?在这里讨生活不容易,能省就省。”李婶忙道。她站起身,拎起屁股下的那个大包袱。
“我来吧。”李光宗伸手接过,转头对儿子说:“福禄,扶着你娘和你姐姐,从这里过去可不近。”李福禄应了一声。李光宗转头又道:“你们大家都小心包袱,别背在后面,全都抱在前面。这个地方不太平,到处有人抢东西。”那些同一村子出来的人立刻照着做,他们手里的包袱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一群人抱着包袱、捧着行李,跟在李光宗后面。谢小玉走在最后面。他最轻松,什么东西都没带,一路上还东瞧瞧、西望望。临海城是人们最初在天宝州的落脚处。三百多年的时光,让这里从最初的一个小小村落变成现在的规模。这里的街道很宽,两旁都是楼房,一般是五层到七层,最矮的也有三层。一楼临街的那边肯定是店铺,什么样的货色都有,同样的东西在这些店铺里,价钱远比码头周围那些摊子便宜得多。不只店铺多,人也多。大多数人衣衫褴褛,而且行色匆匆,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鞭子驱赶着。有钱人也有,他们坐在一种由人拉着的两轮车上,悠哉地招摇过市。和中土不同,这里还有很多女人站在路边搔首弄姿。五色迷人眼,五欲撩人心,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不愧有大魔都之称。他们一路上走得很慢。倒不是因为这群人脚力不够,而是因为一路上总是有人拉拉扯扯,有拉他们买东西的,也有妓女直接缠上来。刚到这里的外乡人在本地人眼里就是肥羊和凯子,打发这些人花的时间比赶路更多。临近傍晚,他们才找到仁和堂。那是一座很大的药铺,大青墙上写着很大一个“药”字。招牌倒是不大,就镶在门头上。李光宗一个人走了进去,朝着柜台上一个打瞌睡的伙计喊了一声。那个伙计睁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惊喜地跳了起来。“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嫂子还好吗?”那个伙计问道。此人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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