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还净顾着匆忙的收东西,卅多岁那个咳嗽了一声。陈老头儿听见了,转身一看,脸上赔上了笑:“今儿个我有点儿事儿,不做生意了,麻烦您明儿个再跑一趟吧。”卅多岁那位捏下了嘴角的洋烟卷儿,弹了弹烟灰,眯着眼望着陈老头道:“你就是陈老头儿?”“是的,我就是。”“谁告诉你我是来修表的了,我说了么?”“噢,噢,对不起,对不起,那么您二位是……”卅多岁那位抬手一指自己的鼻尖,道:“听清楚了,我姓马,叫马二侉子,他是我手下的弟兄,马爷我在赵老虎赵总管手底下当差,我们赵总管刚兴了个规矩,把这条街划给了我管,为了防这条街上的各行各业受没来由的骚扰,特地要我负责保护这条街上的各行各业,不过你们各行各业得按月交一些保护费……”
陈老头儿道:“交保护费?”“不错,钱是没多少,两块钱,两块大洋……”陈老头儿吃了一惊:“两块大洋?”“不错,两块大洋,钱不多,可是你们受的好处却不少……”陈老头儿有点儿慌了,截口道:“这位爷,您,您贵姓?”“马。”“马爷,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辛苦一个月下来,也挣不了多少……”“哎哟哟,陈老头儿,干吗跟我哭穷啊,我又不是跟你借钱,我这是照规矩来收费,才两块钱,这么大一家钟表铺,两块钱还能要穷你,你知道花两块钱受多大的好处!就是雇个人也不止花两块哪。”“我知道,马爷,可是……”“别可是不可是了,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这条街还有那么多家的生意得跑呢,快点儿吧!”“马爷……”“叫马爷没有用,这是规矩,任何人也不能免,不交保护费,舍不得这两块钱,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一旦你这买卖受到骚扰,遭到什么损失,到那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放聪明点儿,快交钱吧!”“马爷,我,我没那么多钱。”“那是你客气,太客气了……”向年轻小伙子一施眼色,道:“小子,别那儿傻站着,过来帮陈老头儿找找钱。”年轻小伙子一步跨到了陈老头儿身边儿,伸手抓住了陈老头儿的胳膊,另一只手就往陈老头儿身上摸。陈老头儿一征急挣扎:“嗳,嗳,你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年轻小伙子跟没听见似的,摸着摸着一下正好摸着了陈老头儿兜儿里的金壳表,伸手就给掏了出来。陈老头儿一惊:“这是客人送修的表……”他伸手要去抢。年轻小伙子一只手架开了他,另一只手把表递给了马二侉子。马二侉子按开表盖看了看,放在耳边听了听,道:“这会是送修的表,走得挺好的嘛,嗯,这表挺不赖的,这样吧,你既然拿不出两块钱,这个月的保护费就拿这只表抵数了。”把表往兜儿里一放,转身就走。陈老头儿急了,叫道:“不行,不行,你不能把表拿走……”说着,他就要追过去。年轻小伙子瞪了眼:“干什么,找死呀,滚一边儿去。”伸手猛那么一推,陈老头儿退几步摔在了地上,一头撞在板凳角上,昏了过去。年轻小伙子看见陈老头儿摔倒了,却没看见陈老头儿的头撞着了板凳角上昏了过去,他转身也出了钟表铺。□□□半个钟头以后,有个英挺年轻人进了钟表铺,他发现了昏倒在地的陈老头儿,急忙把陈老头送进了医院。医生们忙着急救,年轻人抽空打了几个电话,半个钟头不到,两三个人赶到了医院,进了陈老头儿的病房,他们是金刚,赵大爷,还有另一个年轻人。陈老头有知觉了,也会说话了,不过是闭着眼说话,而且像梦吃似的,断断续续的,他只说两个字,一个字是“表”,一个字是“马”。金刚问医生。医生说陈老头儿的脑神经受了震荡,一时半会儿很难神智清醒,恢复正常。金刚皱了眉,医生走了以后,几个人更是面面相觑。赵大爷道:“表,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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