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不致死,我也不会要他的性命,只想重重地打击他一下,叫他为自己的错误而忏悔赎罪,把人家的土地还给人家,而且那家还有一个遗下的小孙子,今年已经十岁了,依靠外婆家过活,十分贫困,他也应该对人家的以后生活负责。”
丁婉卿道:“别的都应该,只是把土地还给人家……”
张玉朗道:“土地是他强占的,难道不该吗?”
丁婉卿道:“我是说对方的那个孩子年纪还小,不懂得耕耘照料土地,而且杨大年已经把祖墓迁葬了过去,很难叫他搬出来,不如叫他厚厚的拿出一笔钱来赔对方……”
张玉朗一叹道:“婉姨!小侄不知道你这笔帐是怎么个算的?如果钱能解决问题,就不会有这场惨剧了,单是解决那孩子的生活,并不要姓杨的出钱,小侄虽不富有,养活几个人还没问题。而且要你婉姨拿出一笔钱来救济那个小孩子,你也是没有第二句话说的。”
丁婉卿忙道:“正是!玉少爷,你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不但我要拿出一笔钱给他,如果是他孤苦无依的话,我还可以照顾他……”
张玉朗道:“那倒不必,杨大年是该为这件事负责的,至于照顾人,有他外婆也够了。
他外婆一家人丁也很少,目前就是他们祖孙二人在相依为命,靠着老妇人为人缝纫度日,那老妇人身体倒还健朗,只要杨大年能把他家历年因涉讼事的花销偿付出来,足够温饱就行了,问题是地下那四条冤魂的怨气难平。”
丁婉卿道:“那就难了,除非是杀了杨大年……。”
张玉朗道:“那也不必,事因夺产而起,溯本究因,都在那块土地上,土地不归还,泉下的冤魂始终不会瞑目的,何况夺产不还,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丁婉卿终于没话说了,默然了很久才道:“好吧,玉少爷,你要知道些什么?”
于是三个人围坐了下来,张玉朗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丁婉卿也回答得非常恳切,举凡她所知道的,她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杨大年是长沙的首富,也是最大的米商,长沙又是个大米市,云梦泽乡盛产稻米,俗谚有“云梦熟,天下足”之说,而云梦的米,有一半是集中在长沙运出去。杨大年又承担了最大的一家粮号,买进卖出,可以想见他收入之多,除了粮号之外,他又做了许多别的生意,木材、绸缎、湘中刺绣,名扬天下,他又是对外承销的巨商之一。
而且他还在长沙市上,开设了十来家的当,其中最大的一家,号名桓富,字号最大,而且也最客气,当朝奉的是他的一个族弟杨大富。
桓富当虽然也是经营着以物押典的营业,却不像一般的当那样,把柜台建得高高的一派势利之像,朝奉的脸孔有如阎王。
杨大富像他的东家族兄一样,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对人一团和气,桓富号没有柜台,只有一所富丽堂皇的客厅以及许多小花厅,没有店夥,却有许多衣着整齐的使女,个个都笑脸迎人。
桓富号对上门来求当的人客气异常,对方所提出来求典的数字,很少会打折扣,差不多全是如数付与。
但是谁要以为他们是在做事,救济贫苦,来者不拒,那又大错特错了。
他们之所以对登门求典的人如此客气,是因为他们不做穷人生意,经手的全是钜万的贵重物品。
正如它的字号所显示的,桓富号中出入往来的没有穷人,能够拿出一件价值上万的珍玩来典当的人,自然也不会是穷人。
也许有些人会怀疑,有钱的人家不会缺钱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