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下面灰扑扑、硬邦邦的东西。他蹲下身,用刀尖小心地挑了一下。
“嗤啦!”
一声轻微的撕裂声。那东西被挑了起来,竟是一张……纸?不,比普通的纸张厚实得多,带着某种皮质的韧性和光泽,只是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灰尘,看不清本来面目。
霍斩蛟皱着眉,用刀尖刮去上面的浮尘。昏黄的火光下,那东西露出了真容:一个只有巴掌大小、被裁剪成人形的纸片!纸质坚韧泛黄,边缘裁剪得有些粗糙。纸人的脸上,用极其简陋的墨线勾勒出两个空洞的眼睛和一个歪歪扭扭、仿佛在无声呐喊的嘴巴!虽然简陋至极,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邪气!
“纸人?”霍斩蛟一愣,随手将这小纸片扔开。
然而,当他举着火折子,抬起头,将微弱的光晕投向这地窖深处更广阔的空间时,饶是这位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悍将,瞳孔也在瞬间骤然收缩!握着火折子的手猛地一抖,火光剧烈地摇曳起来!
光晕所及之处,是堆积!
是如山般的堆积!
目光所及,整个巨大的地窖空间,几乎被一种东西塞满!无数个那种巴掌大小、裁剪成人形的厚实纸片!它们被随意地、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有的还算完整,脸上画着简陋而诡异的五官;更多的则被挤压变形,甚至破损撕裂,露出里面粗糙的纤维!如同一座由诡异纸人构成的、沉默而庞大的乱葬岗!浓烈的、陈腐的纸张霉烂气息,正是从这堆积如山的纸片中散发出来!
阴冷!
死寂!
诡异!
一股寒气,顺着霍斩蛟的脊梁骨猛地窜了上来!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
霍斩蛟的声音带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破岳刀,仿佛只有这冰冷的刀柄,能带来一丝安全感。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诡异纸人,比战场上狰狞的敌人,更让他感到一种源自心底的毛骨悚然!
沈砚也挣扎着站起来,凑到霍斩蛟的身边。当看到眼前这铺天盖地的纸人海洋时,他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他强忍着不适,运转起望气之瞳。
视野变幻!
这一次,他看到的景象让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在望气之瞳的视野中,这堆积如山的、死气沉沉的纸片人身上,竟然全都缠绕着一丝丝、一缕缕极其微弱的、带着生硬金属质感的……“财气”!这种财气与他见过的温秉烛身上那种厚重贪婪的暗金财气不同,更稀薄、更冰冷、更呆板,如同被强行注入模具定型的金属丝线,毫无生机!无数丝线般的冰冷“财气”,从每一个纸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在这死寂的地窖空间里,无声地交织成一张巨大而冰冷的、毫无生气的网!
这感觉……
这感觉恰如温晚舟之前用金绣操控银票化成的纸兵!但眼前这些纸人身上缠绕的“财气”更加原始、更加粗糙、也更加……冰冷死寂!如同尚未被赋予“生命”的半成品!
“是……纸兵!”沈砚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和寒意,“是温晚舟那种能力的……半成品!很多!非常多!”
霍斩蛟倒吸一口冷气!他猛地想起苏清晏昏迷前,提到的只言片语:温家私藏甲胄财货,图谋不轨!难道这些堆积如山的诡异纸兵的半成品,就是温家暗中准备的“财货”?或者说……是温秉烛那老贼,试图批量打造的、一支完全由“财气”驱动的恐怖军队?一股寒意瞬间浸透了他的骨髓!
“温老贼……好大的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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