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闺房的规矩,既玷污自己,又玷污别人。一旦事发,受羞辱的该不仅是我们家吧!”骂完,气愤地回去睡觉了。红玉流着泪说:“你父亲的怪罪责骂,真令人惭愧羞耻!咱们的缘分到头了!”冯相如说:“父亲在,我也不能自做主张。你要是有情,还该含羞忍辱,继续相好。”红玉不愿这样继续下去,话语非常坚决,冯相如于是流下了眼泪。红玉劝他说:“我跟你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爬墙钻洞地私通,哪能白头偕老?这地方有一位好姑娘,你可以去娶她。”冯相如说自己很穷。红玉说:“明天晚上等着我,我替你想个办法。”第二天晚上,红玉果然来了,拿出四十两白银送给冯相如,说:“离这儿六十里地,吴村的卫家有一个女子,十八岁了,因她家抬高身价,所以还没出嫁。你出重金,一定能成功。”说完告别走了。
冯相如找机会跟父亲说起,打算到吴村相亲。但红玉送银子的事他隐瞒下来不敢讲。老头想自家没钱,以这原因拦阻他。冯相如又委婉地说:“试试看,不行就罢。”老头点了头。冯相如于是借来仆从和马匹,前往卫家。卫某原是个种田的老头。冯相如把他叫出来,找个地方私下跟他说了。卫某知道冯家是有名望的家族,容貌俊逸,心里已经答应了,但又担心他吝惜钱财。冯相如听他说话吞吞吐吐,明白了他的心思,就把口袋里的银子全都倒出来摆在桌上。卫某于是高兴起来,请邻居的秀才做中人,用红纸写了婚约。冯相如进卫家拜见岳母。卫家住所狭窄,那姑娘偎依着母亲,让母亲遮挡着自己。冯相如略略偷看了一下,见她虽然穿戴粗劣,而神采艳丽,心中暗暗高兴。卫某向人借房间来招待女婿,便说:“公子不必前来迎娶。待我们稍做些衣服嫁妆,就会用花轿把新娘送去。”冯相如跟他订了日子,回家了。他编一套话告诉父亲,说卫家喜爱清寒门弟,不计较钱财。老头也很高兴。到了那天,卫家果然送了女儿来。媳妇勤俭温顺,夫妇感情十分好。过了两年,生了个男孩,取名“福儿”。
这年清明节,夫妻抱着儿子去上坟,遇上县里一个姓宋的豪绅。宋某当过御史,由于犯了行贿罪而被罢官。退居乡里,仍横行霸道。这天他也上坟回来,看见卫氏,心生爱慕。他问村里人,知道是冯相如的媳妇。料想冯相如是穷书生,如果拿重金做诱饵,他就会动心,便叫家人向冯相如暗示。冯相如刚一听说,怒容满面;后来想自己敌不过他的势力,便收敛了怒气,装出笑脸。他回家告诉父亲,老头勃然大怒,冲出来对着宋家的家人指天画地,百般臭骂。那家人抱头鼠窜而去。宋某也发怒了,竟派几个人闯进冯家,殴打冯老头和冯相如,气势汹汹,家里闹得开了锅似的。卫氏听见,把儿子扔在床上,披头散发地喊救命。打手们把她强行抬起来,一哄而去。冯家父子受了伤,躺在地上**,孩子在屋里哇哇哭叫。邻居们都很可怜他们,把他们扶上床。过了一天,冯相如能够拄着拐杖起来了。老头气愤得吃不下饭,不久就吐血死了。冯相如大哭一场,抱着儿子去告状,一直告到巡抚、总督,几乎都告遍了,却始终不能伸冤。后来听说妻子不屈而死,更加悲痛。冤恨满胸,却无路可申雪。他几次想拦路刺杀宋某,但顾虑他随从很多,不易得手,又考虑孩子无处寄托。日夜悲痛、思虑,不能安睡。
忽然有个大汉来冯家吊唁,胡须卷曲,下颏宽大,冯相如跟他素昧交往。冯拉他坐下,想问他的籍贯姓氏。客人突然说:“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却忘记报仇了吗?”冯相如怀疑他是宋某派来的探子,便用假话应付他。客人怒目圆睁,猛然起身就往外走,说:“我当你是个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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